乐明珠的短剑还不及鱼叉五分之一长,长度上大大吃亏。
她一面举剑挡格,一面屈指弹出银针。
乐明珠随身带着用来针灸的银针,一共九枚,最细的宛如牛毛,弹出时只有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银光,极难提防。
可那鲛人仿佛早知道她有银针一般,右手举叉猛击,左手从右腋下拔出一柄奇异的珊瑚状匕首,一挑击飞了那枚细针。
刚刚看到他们时,鲛人的目光仅仅是憎恶和鄙视。
程宗扬能感觉到他只是想把自己驱逐出去,并没有使出夺命的招术。
但看到乐明珠头上的朱狐冠,鲛人的目光顿时充满仇恨,涌现出浓浓杀机。
他根本不理会旁边的程宗扬,一手持叉,一手持匕,就像一条跃到岸上的巨鲨,疯狂地攻击着乐明珠。
那鲛人在岸上的动作明显比在水中笨拙了许多,但对乐明珠的仇恨却让他不顾一切地抛开自己的优势,越攻越急。
他的鱼叉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骨骼制成,白森森坚逾金石,长度接近三米。
相比之下,乐明珠两尺长的短剑就像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一样,在他的叉影压迫下根本不值一提。
程宗扬试图帮乐明珠一把,可他刚一靠近,就被那小丫头毫不犹豫地踢开。
如果不是逃避及时,恐怕还要挨上一剑。
程宗扬敢肯定,如果不是大敌当前,这丫头第一个要幹掉的就是自己——可自己明明是她的救命恩人啊。
这事儿……到哪儿说理去?
看着鲛人的长击远攻,程宗扬心头渐渐升起一丝疑虑。
平心而论,乐明珠的身手并不弱,尤其是在朱狐冠的帮助下,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比平常高了一个等级,至少有四级的实力。
可那鲛人不但力道雄浑,而且似乎对乐明珠的招术十分熟悉。
那丫头几次刚摆出招式,就被鲛人的鱼叉攻破,完全落在了下风。
眼看她短剑划出半个圆弧,准备压住鲛人的鱼叉,那柄鱼叉就抢先一翻,从她身体右侧的空门破入,凌厉的劲风如同刀锋一般切开乐明珠的罗衫,在她胸前留下一道长及尺许的裂缝。
程宗扬从石像上扯下一片蚌壳,像抡斧那样用锋利的边缘朝鲛人劈去。
鲛人鱼叉一抖,将蚌壳击得粉碎,然後顺势前挑。
程宗扬单臂挡在叉尖两股之间,上身竭力向後仰去。
虽然避开了要命的一叉,却失足跌入水中。
海水从耳鼻中迅速灌入,平静的水面下,一股潜流汹涌流动,将他扯向海水深处,程宗扬急忙攀住礁石上一件硬物,将身体贴在上面,避开那股潜流。
礁石上生满细软如丝的海藻,雲雾般将程宗扬裹在其中。
那礁石本来滑不溜手,但自己手里抓的却是一件金属物体。
那是一面不知何时遗落在此地的铜盾,边缘卡在礁石缝隙间,表面布满铜绿的锈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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