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注1)
东方破晓,鸡鸣已止,杨妙真已经很久未曾睡得如此安心,故此直到听得隐约的读书声,她才醒了过来。
听得她的动静,早就起来在外间屋子里的韩妤马上进来问道:“姑娘可是要洗漱?”
杨妙真伸了个懒腰,有些迷糊地揉着自己的眼睛,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哪里,忙从床上跳了下来:“俺自己来,告诉俺井在哪便行。”
“哪能让姑娘自己来!”
韩妤柔柔一笑,转身便出去了。
杨妙真愣了一下,这侍女无论如何也不象是仆役之流,昨夜与她说话时,也听得出她谈吐是极有修养的。
她出了里屋,到得外头韩妤住的屋子,发觉两本书被放在桌上,其中一本还被翻开了。
杨妙真心中又是一动,这个服侍自己的侍女竟然还识字,方才她大约就是在此看书吧。
她凑上去看了看,又将书放下,颇有些赧然,那书上不知用何处笔写的密密麻麻的字迹,她一个都不认识。
事实上,她本来便不识字,对于那些识字之人,有种本能的敬佩。
在她心中,能识字的,便是有学问,这郁樟山庄连个侍女都能读书识字,那主人学问之大可想而知。
可想到那位小主人赵与莒昨日直愣愣瞅着自家的目光,杨妙真又不忍不住想唾上一口:人小表大。
不一会儿,韩妤端着一盆清水回到屋来,见杨妙真在瞧着自己的书,颇有些害羞地道:“奴人笨,若是一日不用功,便会被那些晚几年入学的妹妹们超过了。”
杨妙真听得一怔:“你家办了义学,便是僮仆丫环也能入学?”
“却是专门为我们办的呢。”
这些事情,原本不须避讳的。
故此韩妤也不加隐瞒:“家中僮仆使女,凡是十七岁以下的,都在义学里上过学。”
“那位孟希声”
想到那位同样谈吐不俗的孟希声,杨妙真试探着问道。
“希声自然也是的,他人聪明,却不象我这般鲁钝。”
韩妤道。
“你家中这般出来地有多少人?”
杨妙真忍不住问道,若是家中僮仆尽数如此。
那这座郁樟山庄,倒真的藏龙卧虎!
这个问题却是须要遮掩的,故此韩妤笑笑道:“姑娘饿了么,厨房里准备好了早点,有七色烧饼、玲珑双条、划子、糕糜、馒头、松脯,粥有七宝素粥、五味粥、绿豆粥(注2),姑娘要吃什么,尽管吩咐奴,奴好往厨房里要。”
杨妙真家中不过兄妹二人,兄长又是个粗疏性子。
=君 子 堂 首 发=何曾讲究过吃喝!
这一连串的吃食名称报了下来,偏生韩妤连气都不喘一下,杨妙真早听得眼眼变成了冒陀螺,将自家之前的问题抛到了脑后。
沉吟了会儿,她有些羞赧地道:“听起来都是极好吃的,你替俺挑两三样,俺食量大,当不得你们这些江南娇滴滴的妹子。”
韩妤抿嘴笑了笑,又退了出去,不一会儿。
另两个年纪大些地仆妇端了食篮来,打开篮子后,却是一小盆子绿豆粥和两盘子的松脯、馒头。
韩妤一边收拾之前洗漱的盆子一边道:“这南边的气候要比北边热些。
故此为姑娘要了消暑的绿豆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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