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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吃了最大的一份冰淇淋,我想即使我以前厌世,那么现在我就应该为这一份冰淇淋而不再厌世。

    我非常专心地吃冰淇淋,其他我什么都不管,他们载歌载舞,他们眉来眼去,我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我坐在一群年轻女人的中间,我们每人一杯冰淇淋,给我们买单的,我不知道他是谁,我觉得我们都像他的宠幸,他很公平,给我们每人一份冰淇淋,一模一样。可是我总怀疑他,觉得他偏心另一个孩子,我一直都嫉恨那另一个孩子,她总是我的对手,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,我握着她的手不放,我认为她是一个好女人,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,可是我仍然认为她是一个好女人。

    张爱玲在乱世里出去找冰淇淋吃,她步行了十里路,终于吃到了一盘昂贵的冰屑子,实在是吃不出什么好来的,却也很满足。

    女人都是简单的,只一杯好冰淇淋,就可以让她对生活不绝望。

    ——从这里到那里park97

    我在厦门,十月。我看到的所有的树都悬挂在墙壁上,像拙劣的盆景艺术。

    念儿说过,在台风季节,一停电停水,她就抱着她的书和衣服跑到街上,可是街上都是水,浸到小腿肚的水,她只找到了一辆三轮车。在很多危难的时刻,惟一出现的只有三轮车。她坐在三轮车上,都要哭出来了。

    念儿打电话给他,她说怎么办呢怎么办呢?

    他马上就飞到海口去了,他把她送进酒店,然后说,你怎么这么傻?难道你不知道可以住到酒店里去吗?

    我知道。念儿说,可是我在最惊慌无措的时候只知道打电话,找你。

    那个像父亲一样的男人,他真的很像一个父亲,他悲凉地看着她,他说,你回来吧,别在海口住了。

    念儿说我回来住在哪儿呢?我又没有家。

    念儿在海口有房子,不过也就是房子,她没有家,即使她以后结了婚,那也不是她的家,而是她丈夫的家。念儿说过,这种动荡的生活,即使我每天一睁开眼都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,我也不会惊慌。

    我看到了被台风侵袭过的厦门,这个高高低低的城市,它很小,我走来走去就会走到厦大,我往右边走,我往左边走,最终我总会走到厦大。

    平安告诉过我,他在厦大念过德语,你什么时候去厦门旅行,会看到我住过的芙蓉楼。

    现在我果真站在厦大里面了,我问很多人,芙蓉楼在哪里?他们说,这里的每一幢楼都是芙蓉楼。

    我打电话给福州的杜郁,她听到了我的声音以后就尖叫起来了,她说你来福州玩吧,我招待你。

    我说我不去福州,福州没有鼓浪屿。

    杜郁就说她会在两个小时以后赶到。

    我说你不用上节目吗?她说放卡带。我就笑了一笑。

    杜郁是我在网络上最要好的女朋友,在我还没有认识甜蜜蜜之前,我只和杜郁一个女人说话。

    杜郁在电视台做新闻类节目主持人,最早以前她在澳门,后来她回福州了,她爸妈要她回福州,她是他们惟一的孩子。

    她真是一个好孩子,和我一样。我们真的很相像,我们都很听话,愿意留在父母的身边,可是我们的心都很动荡,我们总想飞起来,我们像风筝一样飞得很高很远了,线的另一头却牵在父母的手里,我们飞得越高,父母手里的线就会勒得越紧,后来勒进他们的皮肉里,渗出血来,使我们的心疼痛。

    所以我们都决定不飞了,所以杜郁放弃了澳门的工作,而我最终也没有留在北京。杜郁和我还不太一样,她有很多很多朋友,她可以和网络上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成为朋友。我不能,我会和每个人都吵一架,然后决定要不要与他交往下去。

    杜郁总是在我与别人争吵的时候拉架,她问我为什么总要进攻别人?

    我说,我也不知道,我在现实中越温柔,在网络中就越粗暴。

    就如同女人勾引男人,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爱,进攻只是一种姿态。

    我和杜郁约在巴黎春天见面,我等了很久,也没有见到白衣杜郁。杜郁在电话里描述自己是一个穿白衣的娇小女人,笑起来会有酒窝。

    我又等了很久,仍然没有见到杜郁,我开始打电话找她,可是电话打不通,于是我准备离开。我走过巴黎春天的另一扇门时,看到了一个穿白衣的女人,她不笑,于是我停下来,站在她的对面,等待她笑,她还是不笑。

    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,然后开始打电话,然后我就听到了自己的电话响。

    然后杜郁就扑了上来,她挽住了我的手,说,小妖精茹茹,我是杜郁呀。

    我们都等了很久,各自站在巴黎春天的两扇门口,我们都打过一次电话,可是对方的电话打不通。现在我们终于互相找到了。

    杜郁说她下了节目就不化妆了。杜郁说她的皮肤已经很坏很坏了,每天每天上妆毁掉了她的脸。

    我说我的皮肤也很坏,我扑了散粉,可是我的皮肤仍然很坏。

    怎么会?杜郁关心地看我的脸。

    我说我在爬泰山的时候被雨淋坏了,杜郁就笑起来了,杜郁说皮肤不会被雨淋坏,只会被太阳晒坏,你晒过什么没有?

    我说我只晒过太阳。

    我们一同躲过一辆飞驰而过的出租车,我很小心地拉了杜郁一把,她在过马路的时候有点笨拙。杜郁感激地看了我一眼。

    杜郁说她必须要去买一件衣服,在厦门最好的一家商场。我说巴黎春天不够好吗?杜郁说当然,这个土里土气的巴黎春天,我已经逛了两圈了,没一样是好的。我微笑,我说,我第一次来厦门,我不了解它,你带我去吧,以后我知道在哪儿买衣服了。

    我们上了一辆出租车,司机开到一半就说对不起。我问他为什么?他说他需要去加一点点油。杜郁冷冷地说不行,杜郁说,你必须把我们送到我们要去的地方,才可以去加油。司机陪着笑,说,好好。

    我们来到了一座表面上看起来很陈旧的楼,可它确实是最好的商场,因为它的衣服少得很,每一层楼都只有几款,而且每一款衣服都由一名店员看守着。杜郁选了里面最难看的一款,可是她问我好不好看的时候,我却说,好看,真好看。

    在杜郁试衣服的时候,我看到了一双银色的高跟鞋,我试了那双鞋,我发现无论是我的脚还是我的鞋,它们都难看极了。

    后来杜郁试完衣服出来,我问她好不好看,她也说,好看,真好看。

    然后我们逛了一逛内衣店,杜郁说她只穿triumph,我说我只穿embryform,我们一起走到了各自喜欢的内衣处,它们放在一起,triumph和embryform,我们相视一笑。我希望杜郁穿一件酒红色的内衣,杜郁说她只穿黑色,我说红能避邪,于是杜郁愉快地答应了。

    在杜郁试内衣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个被水果小刀刺伤的女主持,我陪她买了性感吊带睡衣后的第三天,她就被害了。我想等杜郁一出来就告诉她,下了节目要赶紧回家,千

    万不能逗留,尤其是这几天。

    杜郁说她还是穿黑色。我说为什么,你总得换点别的颜色穿。杜郁说不,她说她的情人只喜欢她穿黑色。我担心地望了望她娇小的身体,我说,有时候你得为自己穿内衣。然后我们找地方吃饭,我和杜郁,两个女人,我们买了一些东西,现在要去吃饭。我们坐在出租车上,我们一起望着夜了的厦门,它那么小,可是每一幢房子都有灯光。我说杜郁你的情人一定很优秀。杜郁笑了一笑,说,没有,他是一个普通人。我说杜郁你真纯净。

    杜郁笑了一笑,说,我要得并不多,我不是一个物质女人,只希望以后我想要买什么都买得起,不需要想很久。杜郁说完,叹了口气,又说,我要得不多。

    我说,你想要什么?

    杜郁惨然一笑,说,我不过是要想一幢小小的别墅,一辆普通的宝马车。

    我说,他没有吗?

    杜郁又惨然一笑,说,他只有一辆桑塔纳2000。

    我很小心地别过脸,不再问问题了。过了一会儿,杜郁又说,其实我要得真是不多,像我这样的女人,我是配得起那些的,这是我的价位。

    对。我说,非常配,这是价位。然后我们就到了。

    我们被一群穿旗袍的小姐领向座位,她们微笑着,引导我们坐在水和石头的旁边。

    杜郁坐了下来,脱掉外套,过了一会儿,她又穿上了外套,再过了一会儿,她把一个很帅的领班叫过来,她说她要冻死了,如果你们不关掉空调的话。

    领班看着她,很忧愁。

    杜郁挥挥手,让他迅速地离开。然后她坐到我旁边的位置上,我也忧愁地看着她,

    我说,即使你坐到我的位置上也无济于事,什么地方都冷。杜郁说,可是我的心理感觉会好一点。

    我们要了一瓶红酒,我们举杯祝愿对方健康,然后互诉对对方的倾慕之情。

    在我们喝第三杯酒的时候,服务生端了两杯白色的液体过来。她很快乐,她笑得花都开了,她说,那边八号桌的两位先生送小姐们的酒。

    我们往八号桌望去,就望见两个奇丑无比的男人,正举着他们的酒杯向我们笑。杜郁皱眉,说,小姐请你端回去,我们不要。小姐也皱眉,小姐嘟哝了一句,然后放下酒杯,飞快地逃走了。

    我和杜郁互相看了一眼,然后继续我们的说话。

    很突然,有一个男人站到我们的桌旁,他很高大,几乎遮住了我们的灯光。我和杜郁都仰头看他。

    敬的酒怎么不喝?他说,然后拉过椅子,坐下来。

    谢谢,我们不会喝酒。杜郁说。

    不会喝酒?这是什么?他指了一指我们酒水架上的红酒。杜郁很镇静地说,那是果汁。

    好吧好吧。他说,那边坐着的是我的好朋友,从香港来,这是他第一次来厦门,希望厦门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,还请小姐们赏脸。

    那个香港男人还举着他的酒杯,像一个弱智那样笑。

    杜郁说,哦,我们从澳门来,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来厦门,同样也希望厦门给我们留下一个好印象,对不起,请您暂时离开一会儿,不要来打扰我们,我和我的朋友很多年没见了,我们想好好聊聊。

    高大的男人很礼貌地点了点头,然后离开。

    几分钟以后他再次端着酒杯来到我们的旁边,这次他说,我们一起聊?

    我和杜郁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,然后说,我们只想单独聊。

    那好吧。他又坐下来,这次他说,只要小姐们喝掉这两杯酒,我马上就走,给你们完全自由的空间。说完,趴在我们的桌上,动情地看杜郁,而另一个男人,他在远处动情地看我。

    杜郁站起来,说她需要去洗她的手,然后离开了。

    我和那个男人互相看了一会儿,然后我开始打电话给幸福。我说,幸福这次我在厦

    门,我离你很近,可是我仍然不从广州转机。

    幸福说,你为什么要折磨我,你以折磨我为乐吗?

    我说我是在折磨你吗?

    幸福说,我爱你。

    我有点悲伤,我说,对不起。

    我打完电话,那个男人仍然坐在我的旁边。于是我打第二个电话,第三个电话,在我打第四个电话的时候,那个男人问我手机号码,我说我的手机摔坏了,只能往外面打,接不了电话。我一说完,电话就响了,男人用受伤的眼神看我,然后绝然地离去。

    杜郁在电话里问我有没有打发掉那两个男人?

    我说没事了,你回来吧。

    我们重新开始我们的饭局,我们很愉快地喝酒、吃菜,期间我和杜郁打了很多电话到北京的网友聚会现场,他们说你们俩来北京吧,这儿正网上直播呢,还不过来露露脸?杜郁说只要你们看卫星电视就会看到我的脸,只要你们看书就会看到小妖的脸,我们还需要在网络上露脸?我说杜郁你太狂,他们会封我们的ip。杜郁说不会,他们很爱我们。我们打完电话,喝最后一口酒的时候,服务生端了两碗粥过来,她仍然很快乐,笑得花都开了。这次她说,那边八号桌的两位先生送小姐们的粥,先生说,喝酒伤胃,吃碗粥暖暖胃。这次她没有逃掉,她看着我们。

    杜郁问我怎么办?我说吃吧,多好的粥,粥又没有罪。

    杜郁就对小姐说,请你告诉他们,谢谢,非常感谢。

    然后我们吃粥,果真是很好的粥,以后我们喝过酒都应该吃粥,真好。

    然后我们买单。小姐这次告诉我们,你们的帐单由八号桌接过去了。

    我们的脸吃惊极了,我们厉声道,请把帐单还给我们。小姐更吃惊地看着我们,好像我们俩在说班图语。

    我干过很多这样的事情,每次有不认识的男人为我付酒钱,我都拒绝他,如果他坚持,我就会把人民币扔到他的脸上,当我这么干的时候,在座的其他女人就说我很傻逼。我相信杜郁和我一样,所以即使杜郁说过她只配住别墅开宝马车,她也是一个好孩子。我们终于要回了帐单,愉快地付清了我们的消费。

    他们一起走过来了,他们的脸都很伤感,他们说,我们不过是想和你们做朋友,你们为什么这么警戒呢?

    我和杜郁漠然地看着他们。

    我先自我介绍一下,我是一个房地产商,只要你们有任何需要,都可以找我。受过伤的男人递给我们名片,我和杜郁礼貌地收下了。

    我们一起去隔壁的有福城堡玩好吗?那个想把好印象带回香港的男人终于说话了,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
    我不和你玩。我说。然后我站起来,离开座位,杜郁和我一起离开。几秒钟后,他们在我们身后破口大骂起来。

    我和杜郁一边走一边伤感。杜郁说,现在的男人多么无耻啊。我说,是啊,我们生活在一堆垃圾中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杜郁说,其实我一直在想,为什么不让他们买单呢?他们从头到脚地骚扰我们,他们破坏了我们一整晚的好心情。

    我说,是啊,我也在想,为什么不让他们买单呢?我们可以坐车飞快地离开,就让帐单陪他们一起去有福城堡玩吧。

    我们走了很多很多路,为了找一间网吧,我们找到了烤肉吧,jazz吧,陶吧,水吧,就是没有网吧,然后我们打车,我们对司机说我们要找一间网吧,我们又换了很多司机,终于找到了厦门市惟一的一间网吧。

    网吧的生意好极了,每一台电脑都隔得很远,我们各自要了一台电脑,很快就进入了各自的网络。

    很多时候我更喜欢与杜郁在聊天室里说话,我宁愿用键盘说话。当然杜郁也是这么想的,一进入聊天室,她看都不看我一眼了,她停止呼吸,鼻子贴到屏幕上,眼睛眨也不眨,就像一个病态的网络狂热分子。

    我看着杜郁的鼻子慢慢地渗出很多油来,而且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可是她仍然贴在屏幕上,眼睛都不眨一下。我给她要了一杯红茶,我说,喝口水吧。她也不看我,她只看电脑。

    我从我各处的信箱里取信,有很多广告邮件,它们真像硬挤进门来的推销员,被我们礼貌地拒绝,请出门去,可是他们充满希望,他们会来第二次和第三来,永远都不厌倦。

    我看到了杜郁,她在和任何一个人说话,我放在她手边的红茶越来越凉,她看都不看一眼,她在说话:我和小妖精茹茹在厦门的网吧里,我们吃过饭了,我们很饱。

    很快就有一个鹭丝问我们,这是真的吗?

    当然是真的,我说。当然是真的,杜郁也说。

    我也在厦门,鹭丝说,我会见到你们。

    好耶,我说。好耶,杜郁也说。

    小妖精茹茹长得怎么样?有人问杜郁。杜郁长得怎么样?有人问我。

    我扭过头看杜郁,我看到杜郁也在看我,然后我们同时打上了两个字,美女。在我站起来为自己的茶杯续水的时候,有一个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,她走到中间,然后喊,小妖精茹茹?杜郁?

    她把网吧里所有的人都吓坏了,我端着我的茶杯走过去,我说,你是谁?

    她看了我好一会儿,然后说,你是杜郁?

    这时杜郁也走过来了,她说,你不看卫星电视?鹭丝?

    然后我们互相拥抱,又叫又跳。一个一直坐在我旁边的金发男生看着我们,他有点忧伤,因为只剩下半个小时了,网吧就要下班了。

    鹭丝说没关系,我们可以去她的公司上网,于是我们再次尖叫,并且互相拥抱。然后我们安慰那个男生don-tworry,behappy。他一直看着我们,我想他几乎要喊出来了,带我一起去吧。

    鹭丝的公司还有很多人加夜班,他们都叫鹭丝老板,鹭丝傲慢地点头,我和杜郁也傲慢地点头,我们缓慢地绕过那些桌子,然后来到鹭丝的大办公室,鹭丝傲慢地关门。在她关上门的那个瞬间,我们都尖叫起来,杜郁冲到鹭丝的电脑前按下开关,而我第一眼看到了鹭丝的书架,它庞大极了,摆满了所有精版世界名著和经济管理辞典。

    鹭丝很不好意思地说她其实不看那个,她什么都不看,书架和书不过是室内设计师的安排,他为她放了那么多的书,使她看起来很文化。

    杜郁已经开始聊起来了,她不再理我和鹭丝,看都不看一眼。

    我和鹭丝坐在她的旁边,看着她聊。杜郁说,我和鹭丝,小妖精茹茹在一起,现在我们有三个人啦。

    他们就问杜郁,鹭丝漂不漂亮?我们一起大笑起来了。杜郁打上,漂亮。他们又说,详细一点嘛。杜郁就打上,很漂亮。

    确实,鹭丝是一个混血美女,眼睛和鼻子尤其漂亮。我觉得我比所有的男人们都幸运,他们总在抱怨网络上没有美女,他们确实也很少看到网络美女,可是我看到的所有上网的女人都很美,真的,多么奇怪,当然我也只看到了杜郁和鹭丝两位,玫瑰啦啦不能算,我说过了,大雨淋化了我的睫毛膏,我没能看得清楚她的样子,可是玫瑰啦啦的男朋友会为了她放弃了整个澳大利亚,想来也不会丑。

    越来越多的美女会上网,越美的女人就会越厌倦现实,到最后,网络是惟一的生活。将来的趋势。

    我说我不想聊了,我有点头疼。鹭丝说我们去飙车吧。杜郁说她不去,她宁愿坐在电脑前头疼。

    于是我和鹭丝一起去了,鹭丝开一辆漂亮的凌志车,她像一个真正的疯子那样开车,

    我们很快就飞起来了,在这个高高低低的厦门,我再一次看到了厦大,现在我知道了,它所有的楼都叫芙蓉楼。

    我和鹭丝一起尖叫,后来我再也喊不出声音来了,我累极了,我软在座位上,一句话都不想说。鹭丝仍然神采飞扬,鹭丝说她每天晚上都是这么过的,生活的压力,没有地方可以发泄。

    我说把杜郁叫出来吧,我们找一个地方喝粥。然后我打电话给杜郁,我说杜郁出来吧,我们去宵夜。杜郁说她不出来,她要整个晚上都呆在电脑前。

    鹭丝抢电话,鹭丝说我会让公司的保安把你扔出来。

    然后我们等在公司的门口,等了好一会儿,杜郁才慢吞吞地走出来,一脸不悦。我们来到了一家西餐厅,里面有很多人,已经是凌晨两点了,还有很多人,他们都在半夜三更出来喝粥。

    在等待粥的时间里,杜郁睡着了。

    鹭丝说,我知道你,小妖,我知道你写小说,很多人都在聊天室里讨论你。

    我说我怎么不知道?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,鹭丝?我们说过话么?

    鹭丝笑了一笑,说,我不过是个小人物,写字又慢,你们不会注意到我的。

    粥来了,三碗漂亮的粥,两碗生滚牛肉粥,一碗鱼生粥。我把杜郁叫醒,我说杜郁喝粥吧,杜郁懒懒地睁开眼睛,看了我和鹭丝一眼,再看了粥一眼,又睡过去了。

    我没念过书。鹭丝说,我所有的朋友中没有一个是文化人,你不知道你和杜郁来厦门我有多么高兴,真的,我觉得你们说话很有水平,你们很有知识,我喜欢你们,我也崇拜你们。

    我看着熟睡的杜郁,我说,鹭丝你别这么想,我也没有念过很多书,我们都一样,我们不过从事不同的职业,可是你要比我成功得很,你把自己的公司操作得多好啊。鹭丝说她仍然崇拜我们,她看着我和杜郁,眼睛闪闪发光,她说她高兴得要疯了。杜郁睁开了眼睛,她开始吃粥。我们慈祥地看着她,我说,粥都凉了,鹭丝说,多可怜的孩子。

    在鹭丝去洗手间的时候,杜郁说,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。

    我说,你想说什么?

    杜郁笑了一笑,什么话都没有说。

    鹭丝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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