涿郡在蓟县之南,张丰的反叛使蓟县失去了通往南方的门户,蓟县顿时陷入孤立。
朱浮又惧又恨,反思之下,觉得彭宠是为自己所逼,也许还有说降的余地,便给彭宠写了一封劝降信:
盖闻知者顺时而谋,愚者逆理而动,常窃悲京城太叔以不知足而无贤辅,卒自弃于郑也。
伯通以名字典郡,有佐命之功,临人亲职,爱惜仓库,而浮秉征伐之任,欲权时救急,二者皆为国耳。
即疑浮相谮,何不诣阙自陈,而为族灭之计乎?朝廷之于伯通,恩亦厚矣,委以大郡,任以威武,事有柱石之寄,情同子孙之亲。
匹夫媵母尚能致命一餐,岂有身带三绶,职典大邦,而不顾恩义,生心外畔者乎!
伯通与吏人语,何以为颜?行步拜起,何以为容?
坐卧念之,何以为心?引镜窥影,何施眉目?举措建功,何以为人?惜乎弃休令之嘉名,造枭鸱之逆谋,[七]捐传世之庆祚,招破败之重灾,高论尧舜之道,不忍桀纣之性,生为世笑,死为愚鬼,不亦哀乎!
伯通与耿侠游俱起佐命,同被国恩。
侠游谦让,屡有降挹之言;而伯通自伐,以为功高天下。
往时辽东有豕,生子白头,异而献之,行至河东,见髃豕皆白,怀臱而还。
若以子之功论于朝廷,则为辽东豕也。
今乃愚妄,自比六国。
六国之时,其埶各盛,廓土数千里,胜兵将百万,故能据国相持,多历年世。
今天下几里,列郡几城,柰何以区区渔阳而结怨天子?此犹河滨之人捧土以塞孟津,多见其不知量也!
方今天下适定,海内愿安,士无贤不肖,皆乐立名于世。
而伯通独中风狂走,自捐盛时,内听骄妇之失计,外信谗邪之谀言,长为髃后恶法,永为功臣鉴戒,岂不误哉!
定海内者无私雠,勿以前事自误,愿留意顾老母幼弟。
凡举事无为亲厚者所痛,而为见仇者所快。
朱浮的信写得文情并茂,令彭宠大为叹赏,但对其轻狂怒不可遏。
彭宠对左右道:“朱浮本是博学才子,我彭宠也是堂堂英雄,我们共治北州之地,本可以相得益彰,为国家建立功勋。
只可恨他小人得志,全用在了构陷好人,枉负了天赋才情,到现在还说我‘以区区渔阳而结怨天子’。
大丈夫为人构陷,岂能轻易受辱。
我彭宠若不活捉朱浮,亲手斩杀他,枉负我今世为人。”
而后又道:“大家努力,攻破蓟县,财富由你们任意拿取,我只取朱浮的人头!”
朱浮见彭宠不为所动,执意要攻破蓟县取自己性命而后快,心生畏惧,只得再次向刘秀求救。
此时的洛阳正焦头烂额,大量的兵马投入到东面刘永集团和南面的秦丰集团,而邓奉又在南阳反叛,南阳是刘秀的家乡,又是影响四方割据的中心,兵力再紧也要派人去平定。
刘秀手上现在还能调用的只有两支兵马,但刘秀早有计划,准备收取赤眉。
刘秀判定彭宠不会有什么作为,决定暂且不管,等安定中原后再作了断。
至于朱浮,刘秀心中虽怜惜其才,但现在已无暇顾及,终究如何,一切只能听天由命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