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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了。否则哪里还有现在?

    有时候,单纯的想长大也是一个问题啊。

    原泽七拐八扭的,终于找到了王十九的家。

    那是在泥泞的小巷子里的一间泥砖小屋,仅仅有一间堂屋,一眼过去没有间隔,一家人吃住都在里边儿,做饭的地方在门口搭起的一个草棚底下。

    原泽把牛拴在巷子深处的一棵桂树下。

    “王婶婶好!”原泽进了门就看到正在收衣服的王十九媳妇,跟她问好。

    一旁坐在小凳子上的两岁女娃看见他来,嘴甜地说:“哥哥好!”

    “小玉也好!”原泽只是碰了一下她的头就收手了。

    “小泽来了,”王婶冷不丁看到他乌青的脸,吓了一跳:“哎哟!你的脸咋回事?”

    “疼吗?”王婶放下手里的衣服,对原泽说:“先坐着,婶婶去给你拿药酒。”

    “已经不疼了。”原泽嘴硬,却在被按了一下的时候破功了:“嘶——”

    王婶的眼眶红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给药酒的气味给辣的:“你这孩子,还逞能呢。”

    “给哥哥呼呼,”小玉靠近原泽,朝他脸上吹了一口气:“呼呼就不疼了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小玉。”原泽还是没能忍住,摸了摸她的小辫子。

    到了晚上,原泽照例睡在了王十九家放衣服的隔间里。

    隔间只是拿一片帘子隔着,很窄,翻身都困难。可原泽却很喜欢,因为它没有山上冷清。听着外边王叔与王婶的说话声,他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第二日凌晨寅时末,王十九就起床了。他要去杀猪,今日是圩日,猪肉好卖,要多准备一点儿。

    等原泽睡饱醒来,天已经大亮。

    “小泽,快起床,要去摆摊了。”王十九的媳妇儿叫他。

    起床喝过稀饭,王十九的媳妇帮原泽把要卖的山果和蘑菇搬上推车,推到镇上特定开放的圩集上。

    原泽牵着王小玉走在后头。

    到了地方,圩集的入口已经排起了长龙。

    这柳坪镇的圩日设在每月的初三、十三、廿三日。每当圩日,柳坪县下辖的几个镇的百姓都会来到这个中心镇,来到当地府衙设置的圩集里交易。

    圩集卯时开市,酉时闭市。

    “圩集内禁止持械斗殴,恃强凌弱。违者杖责十五,罚银二两,关押三日。”

    圩集的入口的守卫嘴里念念有词,一遍遍宣读着法令威慑众人。

    原泽他们好不容易进去了,发现里面已经人山人海。

    终于找到一片空地,王婶拿出一块拼接而成的布往地上一放,把推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。

    “小泽啊,婶婶要去给城南的裁缝铺交货了。你一个人看摊子要小心。”王婶嘱咐原泽:“价钱都还记得吧?”

    “王婶婶放心,我也不是第一次出摊了,都记得的。”原泽说:“圩集里还有官差巡逻,不会有人欺负我这个小孩儿。”

    听他这么说,王婶就放心地把小玉放在推车上离开了。

    确实如此,圩集内的治安甚至比城内的要好。不仅没人欺负他,相反的,看他一个小孩儿,还很照顾他的生意。

    只因千秋国城镇里的圩集,是朝廷下达法令开设的,还时不时派人下来走访,没有一个地方府衙敢在这上面有所松懈。

    “小子,这一把圆须菇怎么卖?”

    “三文钱十朵,已经提前称好了,都能有个三四两这样子。”原泽回答来人:“不拆开卖的,您可以挑重手的拿。”

    来人挑挑拣拣,拿出三把,说:“给,我要这三把,九文钱。”

    原泽接过钱,说:“山果不来一点儿吗?鲜甜多汁还能解渴,您看这大热的日头,能晒得人发昏咧。”

    “咋卖?”

    “一筐一文钱,无论那种山果,我可以给您装到包袱里,”原泽手脚麻利:“都是挑好洗干净的,有坏果您可以回来找我。您要装哪个?”

    “你这筐也忒小了!”

    原泽看他皱眉,忙笑着说:“一筐也能装过七八两吧,个头大果就少点儿,个头小果就多点儿。”

    “嘿!你这嘴皮子不错,你家大人呢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原泽摊前的生意还算好,在闭市之前都卖完了,一数钱袋子,足足有一百零九文。

    一百多文钱放在一个十岁小子身上,还是有些危险的。

    他把筐塞在地上的破布里一收,拎着走到圩集的入口,看着进进出出的行人,安静地等着王十九收摊来接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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