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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”指指交握的手,展翼懒懒的说。

    丽涓立刻嫌弃地甩开,站起身,头也不回地往大街上走去。

    展翼见状,也跟着跳起身,对着她的背影问道:“不留个名字以便将来报恩吗?”

    “你对我毫无用处,没有恩情可言。”她冷淡的说。

    他们只是偶然凑在一块的陌生人罢了。

    “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我,让我觉得很奇怪。”展翼突然想到地叫住她的脚步。“照你的说法,你应该很伤心才对,但我怎么没见你掉过一滴泪,眼神反而凶得吓人?”

    她真的很怪,一般女生在失恋时不都是大哭特哭地宣扬自己的可怜吗?她却是对不相关的人大吼大叫,然后拍拍**走人。

    “有人规定一定要哭吗?”嘴里虽说得性格,实际上她是流不出泪来,不晓得该如何哭泣。

    “没有,可是那好像是一种流行。”展翼认真地想了下。

    “我不赶流行的。”说完,她不再多待,一个劲地往人群跑去。

    展翼没有跟过去,默默地目送她寂寞的背影,唇不自觉地弯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特地跑到这里来傻笑?又发现美女了吗?”

    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充满寒意,展翼在心里直喊槽了!

    他居然忘了韩澈在等他!而且一等就是十多分钟,他肯定不爽到极点了。

    展翼心虚地笑着“我遇到朋友了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遇见的是女的朋友,所以就可以丢着男的朋友像傻瓜一样在餐厅门口晒太阳?”韩澈眯起狭长的眼,淡淡地瞥向他。

    他的眼神冷得像北极冰山,展翼不由得浑身颤抖,脑里只有一个想法:那名女子果真是个死神,专门出现来催他命的!

    摆脱掉莫名其妙的花花公子后,丽涓又在街头游荡了十多分钟才平抚好情绪回家。进门前,她深呼吸一口,做好准备迎接姊妹们的质问。

    手轻轻碰上门把,门居然应声而开,露出立绣担忧的小脸。

    “丽涓,你去哪了?怎么到现在才回来?路上发生事情了吗?”

    立绣在丽涓离去不久后,深觉不安也跟着出去;一回到家中,却见不着丽涓的影子,她紧张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许久,才盼到门口的动静,立刻冲上前去开门。

    “我在街上逛逛,耽搁了一些时间。”丽涓没事地说,脸上表情尽量保持自然。

    “可是你离开学校时脸色很差,真的没事吗?”立绣有点怀疑,跟那时的震惊相比,丽涓现在的样子未免也太从容了。

    “你就那么希望我发生不幸吗?!”招架不住她的关心,丽涓烦躁地怒喊一声。立绣被她吓得刷白了脸,怯怯的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话一出口,丽涓就后悔了,她愧疚地说:“抱歉,我现在没有说话的心情。”

    说完,人就往楼上走去,不理会立绣的欲言又止;也幸好这时电话铃响了,绊住立绣的脚步,否则她还真怕立绣那双泫然欲泣的大眼会让她心软地招出一切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过了立绣那一关,在房里还有另一场艰辛的仗要打。

    走进她暂时收留卓伶的房间,看见卓伶有气无力地摊在地上,丽涓先发制人地装凶——

    “死倭寇!不要一回家就摆死脸好吗?七月半都过了,别奢望我会准备三牲祭祀你。”毫不客气地踩过横躺在地上的卓伶,丽涓冷漠地往自己的床位走去。

    “喂!很疼耶!”卓伶吃痛地大声嚷嚷,暂且丢开了自己的烦恼。

    “怕痛就不要回来挡路!”招牌的三眼白一瞪,丽涓不改阴沉本色。

    “我是你姊,这是我家,我想回来就回来,你管得着吗?”

    “是管不着,不过家里多了个日本丑女总觉得碍眼。”她强打起精神,照平常的相处模式跟卓伶吵嘴,或许就不会被她瞧出端倪了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日本人!”

    “谁叫你长得像。”丽涓轻蔑地瞄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“那又怎样?”

    “难看。”

    交锋一回合后,卓伶发觉今天的丽涓似乎有些不对劲,虽然恶毒的攻讦依旧,但少了点力气。

    “你那副灰暗忧郁的样子又好看到哪里去了?一定常吓坏班上的小朋友吧?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现在的国中生会跟你一样肤浅吗?”

    “嘿嘿,很抱歉,小姐我的工作就是肤浅。整形医师每天做的事仅止于皮下,很难再深入了,比不上你们春风化雨,每天浇水伟大。不过,你恐怕会先吓坏人家吧?”

    “哼!”丽涓没办法再应付下去,闷哼一声后就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。

    卓伶闻到风雨的味道,她小心翼翼地试探:

    “你今天没课不用上班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每个人都能理直气壮地在家当米虫,我只是回来拿东西,待会还得回学校去。”嘴里虽这么说,可她一动也不动,没半点拿东西的意思。

    卓伶了解的点点头,看来这次发生的可能是大事。

    “立绣呢?你们不是在同一间学校吗?她没回来吗?”她必须先跟情报员聊聊才能进入情况。

    “她在楼下接电话,好像是找你的。”走上楼梯之际,她有听到立绣跟对方的交谈。

    一听,卓伶马上忘了丽涓的问题,紧张地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她有没有说是男是女?算了,你快去告诉她,无论是谁我都不接!”

    “你干嘛这么紧张?难道真有男人突然向你示爱,所以没心没肝又没经验的你才会害怕地逃回家?”丽涓收回神游的视线,奇怪地看着难得慌乱的卓伶。

    闻言,卓伶脸上闪过一丝狼狈。

    “你又好到哪里去!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该不会是被你暗恋多年的对象给甩了吧?”

    她会猜,她就不会吗?论胡乱联想的功力,丽涓还差她一截咧!

    心事被人狠狠说中,丽涓的三眼白立刻投射出伤人的锐光,沸腾的杀气看得卓伶有点胆颤。

    “哼!”白了她一眼后,丽涓决定以不变应万变,说多了只会提供更多讯息让卓伶攻击自己。

    卓伶也没时间庆幸自己的神机妙算,要是那通电话真是找她的,她往后的日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!

    仓皇地跑向房门,她得去阻止立绣的诚实。

    结果人才刚到门边就被人狠狠地撞过来,痛得她捂着鼻子眼泪直流,脚也软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吧?我有敲门,可是没人回答,所以我才自己开门,不晓得你在门后,没撞伤你吧?真的是对不起。”温婉的立绣一脸愧疚地跟着蹲下,水汪汪的大眼就要滴出泪来。

    卓伶没时间喊疼,一把捉住立绣的手臂,劈头就问:“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?你有说我在家吗?”

    立绣来不及反应,娇俏的小脸上写满疑问。

    “你不疼了吗?”

    “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,你快告诉我,刚才是谁找我?”她急得连性命都不顾了。

    “是意殊姐。”被卓伶的激动吓到,立绣楞楞的说。

    听到好友的名字,卓伶总算松了一口气,但接下来的话却电得她浑身酥麻。

    “她要我传话给你:大军杀到,若尚无心面战,及早撤退。”

    立绣一字不漏的把话传到,完全不懂话里的意思,只见卓伶听完傻了几秒,大叫一声,开始没命地收拾行李,嘴里轻颤着一句:

    “不行,我不能被他捉回去!一碰到他我就惨了,会被他拐到出卖自己的不行,我不能回去!”

    楞楞地看着卓伶七手八脚地打包家当,立绣单纯的脑袋实在应付不了今天一连串的异象。

    “你要回去了吗?需要我帮你整理吗?”

    “不用,你们只要安静地待在一边,不要吵我,让我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里就行了。”埋进衣橱的卓伶闷声说,语气难得的慌张。

    “你回去后我可以打电话跟你聊聊吗?”她想跟卓伶讨论丽涓的事。

    “我暂时不会回去我住的地方,等我安顿好,我会通知你们的。”

    卓伶晓得立绣想讲什么,在床上的丽涓当然也明白。

    她无奈地叹了口气,有这样关心她的姊妹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?

    逼不得已,她只好开口转移话题,回避她们的注意。

    “俗语说:“恶人没胆”真是你的最佳写照。平常作威作福的你,一谈到爱情却龟龟缩缩的,看起来真是碍眼。”冷眼看着卓伶忙进忙出,丽涓嘲讽的说。

    合上行李箱,卓伶喘了口气,禁不起激地回应丽涓的挑衅——

    “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?傻傻地暗恋一个男人多年,却没有勇气告白,还要帮他追女朋友,他失恋也要跟着一起颓废,比较起来,谁可怜?”

    她真是个奇葩,明明为人孤僻难相处,却纯情得要命。谁能想像在她貌似哈士奇狗凶狠的外表下,潜藏的竟是一段凄美的苦恋!

    一触及丽涓心底最无防备的角落,她的表情益加深沉。

    “不要自己痛苦也要拖累旁人下地狱,你尽管烦恼自己的落脚处,我的事你少管!”

    “我是为你好耶!做姊姊的看不惯自家妹妹可怜兮兮地乞讨爱情,想帮帮你也不行吗?”她的脾气提了上来。

    为何丽涓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,所有烦恼都闷闷承受?她们就这么不可信任吗?

    看着她们杀气腾腾地对峙,一旁的立绣不知该如何灭火,整张小脸布满了忧虑,视线不停地在她们之间穿梭。

    “有事我们慢慢谈,不要用吵的。”

    “慢慢谈?!一、二十年的时间还不够讲吗?你听过她亲口告诉你她的心事吗?我们会知道她的秘密还不都是外人传来的?!做姊妹做到这种地步,能不吵吗?!”卓伶难得大声说话。

    趁这个机会大家把话说开,以免猜来猜去徒惹烦恼。

    “自己不好好反省只会苛责别人,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跟你们聊感情的事?!”心情欠佳的丽涓也火了,不满地指着立绣说:“她,善良单纯得不知人心曲折,爱情的复杂对她而言太难了。”

    被指名的立绣不会为自己辩护,只能惭愧地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矛头一转,丽涓换瞪向卓伶。

    “你,整个脑袋只会用来想些莫名其妙的怪事又善于保护自己;心总与人保持一段距离,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,你从没坦白过自己,给人看的永远是自信无敌的尹卓伶。这种隔绝也断了爱,你敢说你很爱你的亲友吗?那我又何必跟一个不会爱的人谈感情?”

    丽涓的指责给了卓伶一个当头棒喝。她脸色微变,嘴依旧逞强的说:“你说我不会爱人,好!我偏要爱给你看!为了强调我的决心以及增加娱乐性,我们来打个赌吧!”

    稍微消怒的丽涓不屑地瞟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“我拒绝。”

    “你怕了,对不对?因为你能赢我的筹码太少了。”卓伶贼贼地笑说。

    “你的激将法用得过时了。”丽涓酷酷地不予理会。

    虽说感情不好,做姊妹也好歹做了二十多年,卓伶有多少伎俩她还不清楚吗?

    “嗯,我觉得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聊聊,用赌博决定人生似乎不太好。”安静许久的立绣又怯怯的开口,她很怕失控的卓伶会做出不可收拾的大事来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激你,我是在陈述一项事实。暗恋别人的你比起被人逼爱的我而言,我的胜算确是高了许多。再说,你不先听听内容就断然拒绝,不觉得可惜吗?”卓伶的斗志异常高昂。

    她已经厌倦了平常的小争小吵,早就想跟丽涓一决胜负了,现在就玩个大的,以了结她们之间的恩怨。

    “你说。”丽涓可有可无地应道。

    她不像卓伶那么大胆,连感情都可以拿来下注,不过她厌倦了自己的胆怯,做点变化,突破一下也无妨。

    “基本上,我们的情况满像的。你的暗恋持续了许久,我跟他也纠缠了七年;你是不敢表白爱人,我却不会爱人。既然我们现在有心打破僵局,不如就来个比赛吧!看谁先嫁出去,没有时限,只要其中一人有了归宿,比赛就宣告结束,对象不拘。而赌注是,婚礼后一整年的退让,输的人不能跟赢的人顶嘴作对。我已经厌倦每次见面都要跟你吵上一回,藉此我们也能休战一年,搞不好感情还会因此变好。仔细想想,这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!”她的笑容渐渐扩大,狡佞的程度跟嘴边上扬的角度成正比。

    丽涓静静地看着她暗自得意的样子,很清楚卓伶心里的打算,但她更明白卓伶善变又想太多的个性。

    卓伶会结婚,但不会太爽快。

    而她现在万念俱灰,做什么都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于是她漫不经心地点头答应:“好,我跟你赌了。”

    想不到她答应得这么轻易,卓伶跟立绣都吓得瞠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丽涓,你不是认真的吧?你还这么年轻,比起卓伶一定晚结婚的呀!”立绣第一个摇头反对。

    最近她发现丽涓有点反常,一定是暗恋的感情发生了变化,所以才会变得自暴自弃,但婚姻这种事却开不得玩笑啊!

    “你有没有听过,女人就像圣诞节的蛋糕,一旦过了二十五就乏人问津。卓伶已经过了精华时期,我赢的机率反而大得多。”

    丽涓随性一笑,立绣却能感觉她埋藏的悲哀。

    该不会丽涓又失恋了吧?陈嗣棋又交新女友了吗?

    可是以前也没见过她这么凄凉的表情,肯定是出事了!

    立绣求救地望向卓伶,希望她取消这次赌约,她不愿意看到丽涓轻忽人生的样子。

    卓伶回给她的却是一个灿烂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也这么有信心,我们就各自努力吧。”

    “卓伶”立绣急得拧紧了秀气的眉。

    卓伶不可能没有感觉到丽涓的黯然,还故意撩拨她,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吗?

    卓伶虽然走得仓卒,但还是笑笑地与送门的立绣道别,丢给她一句匪夷所思的话:“放心,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为了创造幸福的远景。”

    怀着不解与不安,立绣又走回房间,看到丽涓落寞地对着天花板发呆;她体贴地不再提嗣棋的事。

    绽开一朵笑容,立绣想用喜事转移丽涓的心思。

    “刚才意殊姐打电话来,除了要我通知卓伶外,还邀请我们去参加她的婚礼,顺便拜托我帮她打理礼服、装扮。时间在下个礼拜日,你会去吧?”

    听到卓伶大学时代的同学要结婚,丽涓黯淡的眼底暂时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嗯,我当然会去,我要亲自祝福意殊姐。要不是她的帮忙,我们哪能顺利考上大学、当上老师。比起那个不负责任的姊姊,意殊姐真是个有耐心的大好人。”

    高中时她们被沉重的课业压得喘不过气来,时常得打长途电话请教远在外地念书的卓伶。可是每次问不到两分钟,没耐性的卓伶就哇哇叫地把电话丢给室友意殊,而生性淡然的意殊也就无怨言地接下这分远距教学的工作,甚至联考时还热心地提供考古题,让她们受益无穷。

    所以,自家姊姊的婚礼她们可以缺席,但这个不常见面的好心干姐的盛会她们绝不能错过。

    立绣安心地笑了,也许能用喜气冲掉一切噩运也说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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