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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典小说网 www.jdxs.cc,竹笛戏羽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所为何事?

    熊熊奔燃大火狂肆的画面浮现脑海,在那样的烈火中想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,更何况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不懂武艺的小姑娘,可想见在她未获救前所面临的磨难,狂妄的炙焰定是纵情吞噬柔美的她,是以段氏夫妇不敢让世人得知女儿仍幸存于世的消息,怕女儿会承受无情言语讥笑的打击。

    对!没错!肯定是如此。楼阙自行推敲可能的结果,最终断言段戏羽被火烧得面目全非,所以不敢面对世人。

    可是他的行动不因她的毁容而退却,相反的想见她的心益加强烈,他要亲手揪出她来,要亲眼证明她仍存活。但证明之后呢?证明她仍存活后他能做什么,或是该说他想做什么?羞辱她、折磨她、嘲笑她?

    在笑阎王的地盘上,想杀人恐非易事,莫说有武艺高强的笑阎王不许外,还有虎视眈眈等着为妹报仇的段楚沛,他能动得了段戏羽一根寒毛算了不起了,哪会有见血场面出现。

    忽地,他笑了,事经四年,他的心居然还是摇摆不定啊!

    另一个想法浮现,神算万事通仍有可能是在欺骗他,或许神算万事通没被笑阎王所收买,但谁能保证神算万事通不是日子过得太无聊,闲来无事故意寻他开心。

    想到这个可能性,敛起颊上的笑意,紧绷的情绪干扰到跨下的马儿,马儿不安的喘息甩头,是?壑良嗍遣辉冈偻氨汲郏俣冉ソセ郝吕矗ャ谝参薮叽俾矶倥艿囊庠福枰邢傅慕虑榇油返轿不叵牍槐椋剂孔庞蟹裆系钡目赡苄浴?br>

    暂得休憩的马儿乐得轻松,昂首嘶鸣,歇负着主人寻水喝。

    灵敏的嗅觉与耳力让马儿寻获未结冰的泉水,它好不畅快的垂首贪婪的汲取难得的水源,楼阙则顺势滑下马背,双手捧起冰冽的甘泉饮尽,再将壶中的水装满,才以清泉洗净满面尘土。

    连续奔驰两天两夜,一人一马也累了,不过肉体上的?塾跋觳涣肆榛辏丝趟牧榛晔谴t诳悍堋17鹁胍苫蟮淖刺a宋匏馓稍诓怀ご绮莸募嵊不仆恋厣希切菹6撬伎肌?br>

    她肯定死了!当年那场大火他父亲全程监控,父亲不也说亲眼见到段楚沛抱着她的尸骸冲出火场?试问痛恨段家堡的父亲岂会编造谎言骗他。

    所以神算万事通骗了他!

    她早死了!段楚沛带回的是其焦尸而非活人,父亲临去前张狂的笑声不也证明了。

    为何他还傻气的相信神算万事通的话?最最可笑的是他居然马上动身骑马飙上北方,为的是求得真解。

    既然确定她死了,该是离开的时候了,没理由教他再傻傻的送上门成为笑阎王的瓮中鳖。

    是的!他要离开,离段家堡愈远愈好,反正他大仇已报,没道理再上门挑衅啊!

    是啊!他没忘段家堡的人一心一意要取他的项上人头,要命的话就该离开,他不必为求证个虚假的谎言白白牺牲宝贵性命。

    毕竟他逃了四年,起码能再躲个十载、二十载的,怎可随随便便让段家堡的人捡得便宜。

    他要离开,离开死亡地带,继续过他亡命天涯的生活

    事情却非他所预期的进行。楼阙快马加鞭穿过隶属段家堡的小镇,小镇上的眼线见他如人无人之境纵马狂奔,马上飞鸽传书通知堡内的主事者,再结伙紧跟在楼阙身后,要他来得去不得。

    楼阙自是晓得有多人跟踪,亦明了他们想来个瓮中捉鳖的企图,聪明的人会尽速除掉后头的阻碍,以便在危急时顺利脱困,可是他没有!他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他们去跟,反正目前他们尚未妨碍到他,未到动杀机的时刻。

    另外,他的心一再受到困扰,他不明白明知这是陷阱后,为何仍执意前来?明明是要离开的,应是心口合一,但他的手却驱策着马儿继续往北方前行,是他的手有了自个儿的意识,不再受他的大脑所控制吗?

    忧烦使得他更加懒得去管后头的喽啰,一心一意欲到段家堡,随意询问有关她的消息,顶多到她的墓前去证实一下她已死无误,让他的双掌重新受大脑所掌控,即可离开。

    没细想,在他踏入段家堡的范围内后,事情已非他所脑控制,单单段楚沛便足以号令众多下属将他千刀万刮,更遑论尚有笑阎王与袁红绡在场,他们岂会如他所愿,让他亲眼见着段戏羽的墓碑。

    宾滚沙尘扬起他的急切与焦虑,快速的奔驰,将紧随在后的人远远拋开,守在门墙上的人见他来势汹汹如临大敌,一干弓箭手就定位,待他奔入射程,便将他万箭穿心。

    率先接获通知的袁红绡美目带恨立于堡门之上,在飞扬的黄沙中锁定害惨爱女的无耻之徒。

    转眼间,楼阙已步入射程内,就待袁红绡一声令下,即可让卑鄙之人魂归西天,她瞪视楼阙良久,无法猜透楼阙的来意,楼阙该是避段家堡如蛇蝎,为何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?

    在袁红绡尚未想透时,楼阙松开缰绳,双足踩上马背藉力以轻功跃至堡门之上,与袁红绡四目相对,没细想,袁红绡马上抽出腰际的双弯刀迎敌,楼阙则以竹笛反击。在江湖上袁红绡称得上是女中豪杰,况且在面对伤害爱女的敌人时,她更是招招凌厉,欲致楼阙于死地。

    可惜楼阙亦非省油的灯,他从容不迫接下她的招势并加以反击,打得袁红绡节节败退怒不可遏。

    “包围住他。”在体力上女流之辈岂胜得了少年郎,袁红绡反身跃开,往身后的人下令。

    所有人听令刀剑相向围困楼阙,情势对楼阙非常不利,但想求证的心使他不畏不惧,愈打愈勇,又具灵巧的竹苗又是强劲的掌风,打得围困住他的人倒地哀鸣。

    袁红绡见状也豁出去了,抢攻而上,双弯刀狠狠劈向楼阙,若今日她不幸死在楼阙手中,她认了,可是她就是不许楼阙嚣张闯人段家堡。

    一只竹筒轻松隔开刀锋锐利的双弯刀,内力击出将袁红绡震飞出去。

    火红的身影如虹般飞出,朝下坠落。

    一道黑影疾出快手将红影拦于怀中,及时挽救妻子的性命。

    “好小子,我一百找不到你的人同你算帐,你倒不怕死的送上门来,看来你是有意在今日与我了结新仇旧恨。”笑阎王凌厉的眼眸忿怒射向犹不知死活的楼阙。

    楼阙比起楼宇凡更来得胆大妄为,先是害他的女儿在先,伤他的女人在后,这笔帐可有得算了。“逸轩!”袁红绡气虚的倚在他的怀中,若非他没出现,他们就天人永隔了。

    段楚沛随后赶至,忿恨瞪着楼阙,关于楼阙的作法他十分不满,认定楼阙是存心上门挑挑衅,未将段家堡放在眼里,既是如此,他使要楼阙睁大眼看看段家堡的能耐。“这笔帐,入夜我再跟你算。”笑阎王段逸轩附于她耳边低喃。恼于她不自量力独自面对敌人,经过二十多年她还是同年轻时一样不服输,惹得他在后头忧心忡忡,如果他未能及时赶到,岂不是要再次面临她濒死的恐惧。

    袁红绡自知理亏不敢吭声,同时气愤她技不如人,无法亲手为女儿报仇,不过没关系,段家父子武艺高强是众所皆知之事,可不像她这么好意,对他们父子二人她极有信心。

    “交出段戏羽来。”三巨头碰面,在气势上楼阙仍未输人,未将笑阎王的警告放在心上,阴沉着脸低道,理直又气壮。

    此语一出,在场的段家父子与袁红绡皆噤口静默瞪着楼阙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处变不惊的人首推狡狯的段逸轩,他问的轻忽,未教人看出端倪来。

    他的沉稳带动袁红绡与段楚沛,他们稳下情绪不泄漏半点蛛丝马迹给楼阙知晓。

    “我说交出你的女儿,段戏羽。”关于自己的嚣张,楼阙清楚的很,他仍执着于微小的希望,悄悄认定她没死,情愿说服自己去相信神算万事通。

    “你忘了她被你害死了吗?”笑阎王讥笑他的健忘。

    “你该不会是以为她没死吧?”袁红绡红着眼眶,为人父母者,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眼见儿女试凄,她的心为女儿所受的苦痛依然狠狠揪痛撕扯。

    “你是故意要掀起我们痛苦的记忆?”相对于继母的脆弱,段楚沛坚强质问楼阙。戏羽一直是他唯一且最疼爱的妹妹,他作梦都没想到他们一时的疏忽竟会造成戏羽的不幸,而这不幸正是楼阙带给戏羽的,所以在发生不幸后,他立誓非杀了楼阙代妹复仇不可,今日楼阙亲自送上门来正好顺遂他的意。

    “段楚沛,你确定四年前你带回的是具焦尸?”面对三人的攻击讽刺,楼阙似没耳闻,径自问着想得知的答案。

    他的忽视今段楚沛咬牙切齿,额际青筋浮跳,久久不语。

    “她死了!顺你的心,受你父亲逼迫走入火海”段逸轩代子回答。

    “她没死。”不知是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的成分较大,楼阙以坚定无疑的嗓音道。“她死了!你的无情让她被火烧得焦黑难以辨认。”哀痛母亲的心至今仍在淌血。

    “她没死!”楼阙不信,态度更加坚决相信着神算万事通。

    实在是可笑,他本对神算万事通的话半信半疑的,可是在面对段家人证实后,他却采取深信神算万事通的话,难道他的心是希望她仍存活在世?

    不!他恨她!非常、非常之恨她!怎会希冀她还活着呢?但他就是如此的期盼着,深深的期盼着。

    “她死了!要我重新向你重复一次她凄惨的死状吗?”最后肯定的人是段楚沛。

    “不!她没死!我知道她没死!”楼阙嘶吼,坚持不信段家人的谎言。

    “你为何如此坚持她没死?是想再折磨她吗?哼!我倒怀疑你要如何再去欺侮亡者,追下黄泉吗?”段逸轩眼泛精光质问他的目的。

    “原来你是嫌欺侮她欺侮的不够,心血来潮想到她的坟上咒骂一番,你有本事尽可冲着我们来,别再打搅她的宁静。”袁红绡苟同爱人的看法。

    “我们不会再让她任你宰割了。”段楚沛不齿于他向弱女子下手的卑劣作法。

    “带她出来!她是我的!”楼阙沉稳的选择不去理会他们的谎言。

    “她死了!”三人异口同声打散他的信念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们说她死了,何不拿出证据来,在没有亲眼见到她的尸首前,我决不会听信谎言认定她死了。”眼见为凭,楼阙咬着牙龈坚持己见。

    “你凭什么要我们将她的尸骨拿出来给你看?”楼阙的嚣张,激怒了傲视天下的笑阎王,怒气翻腾而上,他都还没跟楼阙算好帐,小小楼阙竟敢在他面前张牙舞爪,是他这个笑阎王久不发威失了威严吗?

    “原来她真的没死。”笑阎王的拒绝,让楼阙更加肯定心底的疑虑。他笑了,理不清心底交杂的是啥滋味。

    “她真的死了。”此话,袁红绡说服他的意味较大。

    楼阙昂首大笑,压根不信,奔腾的血液为她没死的消息雀跃欢呼着。

    “既然他不信,我们就拿出证据来,好教他无话可说。”段楚沛想出一劳永逸的法子。

    此言一出,段逸轩与袁红绡看了他良久,终于妥协同意颔首。

    段楚沛的话如同冰水浇熄楼阙身上的火焰,火热的体温瞬间冷却,无法言语笑意仅在唇畔,慢慢收敛,唇也渐渐抿成一直线。

    “去把小姐请出来。”同意儿子的提议后,段逸轩冷冷向身后的人吩咐。

    “是!那人接令后,马上着手去办堡主的命令。

    楼阙心知肚明,笑阎王口中的请不是他所想见的。难道他的揣测产生了错误?

    段家人不愿他见段戏羽的尸骨,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叨扰到她的长眠,而非他所想的仍在人世间。

    北风呼啸而过,吹袭他微坠的身形,刺进他的血液与骨骸,冻结他的心,寒透他的魂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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