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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一下,黄通可就没有那么自然了,只见他后退的身子一晃,二晃,三晃,每晃一下退后一步,一连三晃,也就后退了三步。三步之后,才拿桩站稳。

    非但如此,眼看着他那张黄脸,骤然间飞起了一片红云,这股上冲的逆血,力道极猛,一霎间像是要破皮冲出,却又为黄通内家功力紧紧吸住,眼看着他在一阵耳赤目红之后,头上的逆发,一根根都为之站起。

    蓝衣人如果真有意思伤他,现在便是最佳的出手良机,但他却没有这个意思,他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。

    黄通终于度过了险境,渐渐地他即恢复如常,怒血平下之后,现出了他原本带有倦容的一张黄脸。“足下好厉害的‘九转真功’,黄某自出道以来,只听传闻,这还是第一次见过。”一面说,他怅然抱拳,道;“在下自愧不如,足下如果有杀害之意,这就请便吧”说完这两句话后,怅然发出了一声长叹,满以为对方必当毒手相加,自己败了,固然不惜一死,可恨的是死非其时,心里焉能不无遗憾。

    蓝衣人原本就没有加害之意—一聆听之下,他摇了一下头,道:“黄兄功力练到如此地步,已十分难得了,这个天底下,能够受得住我‘九转真功’的人,只怕并不多见,你也就不必妄自非薄了。”

    黄通陡地睁大了眼睛:“何必说这些无用之话,俺黄某人技不如你,没有什么好说的,你不是冲着俺来的么,就请给个痛快吧!”

    蓝衣人冷冷一笑道:“就算我为你而来吧,却并没有取你性命之意,再说你我无冤无仇,叫我如何下此毒手。”

    黄通后退一步,扬眉说道:“这么说你”“唉!”蓝衣人微微含笑,道:“你现在还死不得呢,麦家老小,还要你大力救助,你又如何死得?”

    黄通又是一惊,两只眸子直直地瞪向对方,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蓝衣人一双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转,点点头,温和地道:“眼下不是长谈的时候,不瞒你说,我与黄兄说来还称得上是同路之人,意在除暴安良”

    黄通陡地精神一振。

    蓝衣人接道:“只是敌人过于厉害,却不得不多加小心”一面说,他即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哦”黄通这才恍然道“这么说,在下莽撞了足下请道其详吧”这可是“为道不孤”猝然间听说,来了如此一个得力的帮手,黄通由不住信心大增只是对方那个蓝衣人竟似较他更为持重,并无丝毫喜悦的表情。黄通这一霎更是百感交集,自问走南闯北,多年来向无敌手,却不料此番竟是遇见了高人,只一招,已令自己为之心折,可见得武功一道,确是“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”端的自满不得。所幸听对方口气,还是同路之人,若是敌人一伙,这时焉能还有命在?他这里不胜感慨,只顾自伤,一时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蓝衣人一双精华内蕴的眼睛,仍然注视着他“黄兄武功的确高明,只是以黄兄所见,是否能是来人的对手?”这般单刀直人,开门见山的问句,却是黄通始料非及,聆听之上,不禁心头为之一震。

    “足下问得很好听足下的口气,似乎对于来人认识颇为真切,可否赐告其详?”

    “你弄错了,”蓝衣人摇摇头道“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老狐狸,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。”

    黄通正感觉到失望,对方仍有下文未完“只是,我对他却也并非一无所知事关至要,所以不揣冒昧,今夜前来造访。”蓝衣人这才诉出了来意:“黄兄不可不有所戒备。”

    “啊”黄通黯然点点头道“承情,承情。有关老贼金翅子的事,关兄知道多少?”

    蓝衣人的神色甚是沉重地道:“此人姓‘过’,据说是出身长白一门,武功却自成一家,高不可测。”

    “啊”黄通一时惊心不已。长久以来,江湖上对于金翅子这个怪人的传说,还仅限于自己所知的一点皮毛,此刻自对方蓝衣人嘴里所道出者,显然未之闻也。焉能不令他既惊且佩?一时之间,他重复着对方所道出的那个曾有所闻的门派:“长白门长白门?关兄说的这个门派俺听说过此一门武功,似乎已失传武林了,不是足下提起只怕终比一生,俺也不会忆起,想不到金翅子竟是长白门的出身这就难怪了。”

    蓝衣人喟叹一声,缓缓道:“也许黄兄还有所不知,长白门武功,对于大多数的武林门派都具有克制之功,这才是最厉害之处。”说到这里,他忽然中途停住,偏头向窗外看了一眼

    黄通一惊道:“怎么”

    蓝衣人微微一笑,站起来道:“显然是贵宅主人到了。”

    黄通心中一怔,暗忖自己听力向称灵敏,何以竟全未曾听出,心正疑惑,即见窗前人影略闪,一个长身玉立的绿衣少女,已然立足窗前。原来她先时藏身对面后檐,距离尚远,虽然如此,仍未能逃过蓝衣人观察之中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午夜打扰,主人如不见拒,我这就进来了。”语音清脆,几句话更是说得落落大方,显然是向着黄通而发。

    黄通虽不知来女何人,但看其身法,显然大有可观,绝非凡流,他早知此间居亭主人有一爱女名唤小乔,九华习技方归,察言观态,料必就是此女无疑。当下抱拳道了声:“岂敢,姑娘自便吧!”

    语声方歇,室内轻风一阵,对方绿衣少女已站立面前,起落之间,至为轻灵,敢情是轻功一流身法,心中好不佩服,遂抱拳道:“想必是小乔姑娘了,失敬,失敬。”

    来人正是麦小乔,因为听说黄通甚多事迹,甚是敬佩。由于隔日即是中秋,大敌当前,想来商计一番对策,不料恰逢关雪羽在座,使她大为惊异。她虽与雪羽有过接触,但是对方其身分犹是讳莫如深,亦不便追问过紧,实在说,这个人在她心目中仍是一个待解的谜团,惟一可以确定的即是对方显然对麦家没有怀有敌意,这一点也最为重要,使麦小乔放心不少。麦小乔因知关雪羽身负奇技,不便过于接近,正在考虑是否现身而出,却被对方看破,只得现身纵出。

    聆听之下,麦小乔面现薄羞,向着黄通微微含笑道:“黄兄不必客气,你的事家父多次说起,今晚上也亏了你现了一手,叫那些衙门口当差的人长些见识,要而然他们还当这个天底下没有人当受得了他们的火枪呢!”

    黄通欠身道:“姑娘过奖这位关先生”他不知身旁的关先生与对方姑娘是否相识,这一提起,麦小乔即笑向关雪羽看了一眼道:“真是巧得很,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了你。”

    关雪羽道:“姑娘万安,请坐下说说吧!”

    黄通虽然今日才来,但既有投奔之意,便不能算是客人,况乎眼下来到下榻之地,自己便是主人,当下忙即搬过一张坐椅,请小乔落坐。

    麦小乔见关雪羽在座,自是乐意向他讨教,便不客气地坐下来。

    关雪羽看着她微微点头含笑道:“姑娘来得正好,我正打算离开黄兄这里,就便去看望一下姑娘,这倒是省事了。”

    麦小乔那双乌油油的眼睛,在他身上转了一转,含笑道:“这就不敢当了。”

    她目光敏锐,一眼就发觉对方关雪羽的行装有异,不禁娥眉微皱,奇怪地道:“咦你莫非要走么?”

    关雪羽点点头道:“不错,正是为此来向姑娘辞行。”

    麦小乔呆了一呆:“哦这太突然了,为什么?”

    关雪羽微微一笑,道:“目前临淮关正是多事之秋,即将大乱,避秦之计,还是早走为妙。”

    麦小乔一惊道:“莫非有人找到了你所居住的地方,还是”

    关雪羽摇摇头道:“都不是,姑娘不必多疑”微微停顿了一会儿.他随即又道:“我们还会见面的你也不必多问,一切日后自明。”

    麦小乔微微点了一下头,心内一片茫然。

    黄通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关雪羽方才所言之事,这时听言,生怕他就此离开,忙向麦小乔道:“这位关朋友的身手,正是盖世无双,在下实难望其项背,在下方才正在向他请教有关眼前大敌当前应对之策。”

    麦小乔强作微笑点头道:“是么?”

    关雪羽道:“难得姑娘在座,看看是否有什么高见。”

    麦小乔轻轻哼了一声,说道:“关先生的面前,又岂有我置身之地?我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罢了。

    黄通聆听之下,心里微微一动,觉出这位麦姑娘话有棱角,却不知因何而发,再看对方关先生.像是毫无所知的模样,微微一笑,目光即转向自己“黄兄,方才我们谈到哪里?”

    黄通“哦”一声道“先生说到金翅子的出身,以及长白门武功特色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,麦小乔亦不禁为之动容,毕竟这件事,关系着眼前麦家的命运。

    关雪羽点点头道:“有关这个人的传说,似平只是如此我惟一要告诉你及姑娘,并且要你们提防的是这人的一门特殊功夫”

    麦小乔与黄通都为之一震,所谓“知彼知己,百战百胜”能够在战前了解到敌人的出手,对于己方自是大有助益。

    “这门功夫实在太可怕了。”以关雪羽这般盖世身手,想不到在提及这门功夫时,亦不禁为之色变,足可想知其威力惊人了。四只期望的眼睛,全都注视着他。

    关雪羽喃喃接下去道:“黑手功长白门的失传绝技,你们可曾听说过?”

    黄通轻轻啊了一声,点头无语。

    麦小乔道:“我知道你说的是‘黑手穿墙’我听说过。”

    “正是这门功夫。”关雪羽点头道“是被传说为当今失传武林的四门绝功之一,除了他以外还不曾听说过任何人尚能施展。”

    黄通点点头,轻叹一声道:“在下昔年在西北居住时,曾经由一名隐士嘴里听说过”

    关雪羽微有所惊,道:“一名隐士,这人姓什么?”

    “姓”黄通仰起脸来,想了一会儿才讷讷道“姓啊是姓姜,人家都管他叫‘姜隐君’,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奇人。”

    关雪羽微微怔了一下,一霎间脸上闪过一片惊喜,只是这个人到底与眼前无关,聆听之下,记在心中,暂时没有追问。

    麦小乔一心只留意着所谓的“黑手穿墙”功夫。聆听之下,惊惶地道:“你是说,这个金翅子会这门功夫?”

    “我正要告诉你,”关雪羽慢吞吞地道:“金翅子本人我是没有见过,可是他的大名我确是久仰。这个人最拿手的便是这门‘黑手功’,出手取人心脏,每试不爽,是以江湖上传说,凡是败在其手下的,多为‘无心’之人,是一个既阴且狠的可怕人物。”

    麦小乔呆了一呆,即含笑着向关雪羽道:“我只当你对金翅子这个人一无所知,却不知你对他了解得这么清楚”言下之意,颇似对于对方前此的藏拙有所不满。关雪羽自然听出来她言下之意,微微一笑,未曾置辩。

    黄通自从悉知金翅子精于“黑手穿墙”功夫后,心情却显得十分沉重,一直在沉思之中。他一直希望关雪羽再能多说一些什么,只是看来他似乎仅悉及此,别无所知了。

    关雪羽果然别无所言,由位子上站起来道:“我走了。”说着,目光向着黄通转了一转,才向麦小乔点头道:“姑娘保重。”

    麦小乔缓缓地由位子上站了起来,想要说些什么,终因黄通在座不便启齿,神色戚然地默默又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关雪羽向着二人抱了抱拳,遂由几上拿起了他的随身之物,待要步出

    黄通赶上一步说道:“俺送关先生一程。”

    关雪羽一笑道:“何必客气。”

    虽然这样,他却也没有坚持,一任黄通自开门扉,送他步出院外。

    月色如银,照耀得这附近景致分明。

    黄通赶上一步,情深真挚地说:“今日会见先生,实属三生有幸,俺与先生真谓‘相见恨晚’,今夕何夕,我不知还有缘分再见先生,聆听教益否?”一面说,正身弯前,深深向着关雪羽拜了三拜,便待离开。

    “等-下。”关雪羽忽然叫住了他。

    黄通面色戚然道:“先生还有什么关照么?”

    关雪羽呆呆地看着他,微微苦笑了一下,点头道:“你我确是相见恨晚不过来日方长,还有的是时间,怎道今夕何夕?黄兄说玩笑话了。”

    黄通喟然一叹,道:“先生有所不知,俺这一次千里投奔,并非偶然唉唉唉”

    说来话长,一时也无从说起,虽说是惺惺相惜,到底相知不深,有些话还是不便出口。顿了一下,他才向着关雪羽抱拳道:“今夜受聆雅教,正是俺梦寐欲知之事,后晚对敌,当能有所防患,果真不死,他日当与阁下有相见之日,麦姑娘还在相候,这就不多送了。”

    “且慢。”关雪羽再一次叫住了他,却是只管目注着他,迟迟不出一言。

    黄通只当他有话要说,见状不禁有些费解。

    决定一件事情,有时候并非易事,尤其是涉及本身利害得失之时,更不容易。关雪羽正是为此有些难定取舍,终于,他作了一个选择:“黄兄我这里有件东西,暂时借你一用”

    说着,他从身边行囊内取出了一个体积不大的黑皮口袋,像是鼓膨膨的,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?

    黄通双手接了过来,只觉得入手甚轻,一时为之茫然道:“这里面是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“是一面护心宝甲。”

    “护心宝甲。”黄通显然为之吃了一惊,可是紧接着,他就立刻又明白过来,不禁脸色大为惊喜。

    “这”黄通连连点头道“俺明白了,隆情厚谊,永存肺腑,多谢了。”

    关雪羽慨然道:“有此宝甲护心,便不愁金翅子毒手加害,穿着时务必贴肉,外置常服,便不会为其发现,此物得自我‘燕’门家传,黄兄你要仔细施用,不可为外人所知,否则必罹杀身惨祸。”

    这一“燕”门家传,不啻暴露说话之人真实身分,只是言者无心,听者亦无意,双方面都没有留心这句话。否则以黄通之阅历,自然立刻就能认出对方真实身分。

    黄通原在发愁后日中秋之会,尤其提心的是金翅子的“黑手穿墙”功力,现在有了对方这件护心宝甲,自是忧心大去。当时至为感激地道:“俺记住了,大恩不言谢,日久见人心,俺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关雪羽轻轻一叹,道:“以你武功,配以宝甲,原可立于不败之地,只是据我所知,这个金翅子实在厉害,即使有我在旁策应也不见得就”

    黄通一怔,心中暗自奇怪,对方口气,似乎也欲介入其事,只是他既未曾明说,自己也不便出言询问,更不能以此相请。这类拼命之事,除非自身心甘情愿挺身承当,任何人也不便以此相强。是以尽管心里一动,也没有出言询问。

    关雪羽看了一下月色,点点头,道:“我这就去了,迟了恐怕来不及了,请关照麦姑娘多多保重,我”原想多说几句,话到唇边又忍住了,拱了拱手,身形陡地腾起,有如飞云一片,交睫的当儿,己是十丈开外。月色里,似见他落身于一棵高大的松树尖端,不过是沾了一下脚尖,第二次拔身而起,便已是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黄通近看他纵起身法,双肩一平如水,竟是丝毫不动,只是这足尖下盘用力,知悉轻功极流身手,自己虽以轻功见长,自问却无此能力,心中好不佩服。再看对方借与自己的那个护心宝甲,不过是巴掌大小的一个皮袋而已,由于关雪羽曾关照不可出示于人,当下小心地收入怀内。

    他这里方自收好,只觉得面前人影乍闪,麦小乔已现身眼前。

    黄通招呼道:“姑娘来了?”

    麦小乔四下看了一眼,怅然道:“他走了。”

    黄通道:“刚才离开,姑娘有什么事么?”

    麦小乔悻悻地摇头道:“算了。”

    二人遂转回室内。落座之后,黄通感慨道:“这位关先生武功之高,为俺平生仅见,实在是一个异人”

    麦小乔冷冷一笑道:“有些人身具异功,却是畏惧强敌,见义不为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,苦笑了一下,道“难道他会是这种人?哼,真希望我没有看错他才好”黄通摇摇头道:“关先生眉目间正气逼人,不像是姑娘所说之人”

    麦小乔翻眸看了他一眼:“你又怎么知道哼!画虎画皮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,如果他真如黄兄你所说,就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”轻轻一叹,脸上浮现出一份伤感之色,她落寞地垂下头来:“我还以为他唉,我竟会错看了他。”

    黄通怔了一下,忽然想起道:“刚才关先生离开之时,好像曾经说过,他还要回来,也许他有意暗助府上一臂之力,可不愿事先告知也不一定。”

    “是么?”麦小乔苦笑着说道:“果真如此,他也就不会走了,我不会这么认为”摇摇头,她面色益冷地道“算了,不要再谈他了,今天晚上来看黄兄,一来是面谢你的见义勇为,再方面是来请教后天的对敌之策,不知你可有什么对敌高见么?”

    “姑娘夸赞了。”黄通浓眉微皱道“姑娘即使今夜不来,在下明日亦当会禀明令尊,亲自拜访,面商机宜。”说到这里,临时顿住,张目左右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麦小乔一笑道:“你大可放心,这里没有闲人。”

    黄通道:“这样甚好以在下之见,后天夜里.金翅子老贼,必然亲自来临,府上虽有神机营的火枪防守,一来数目太少,再者金翅子武功太高,只怕难以防阻,姑娘你意如何?”

    麦小乔点头,道:“谁说不是,几杆火枪也只能吓吓寻常百姓,遇见了真正有本事的也就没有用了。”

    黄通道;“以在下所见,两位令亲,现应先行避居别处,等过了此一风波之后再行转回,姑娘以为如何?”

    麦小乔摇摇头道:“这件事我早就跟爹爹说过,行不通。第一,我父亲不欲嫁祸于人,如果他们二位老人家逃开,势将连累全家满门上下;第二,逃过了今日,又怎能断定逃过明天?再说如今时间也来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黄通想了一想,也确属实言,不觉点头道:“姑娘说的也是,虽然如此,府上地方甚大,即使到时,令尊不得不出面应付一二,令堂也宜事先择地藏匿,不宜为来人探知的好。”

    麦小乔点头道:“过件事我也与母亲商量过,她老人家虽不愿独自躲藏,但却也由不得她了,到时候由我护侍左右,一切再见机行事吧,只是父亲那一面,却要全靠黄兄大力周全了。”

    黄通道:“在下正是此意。”说到这里,他慨然叹息了一声,又道“姑娘请放宽心,俺必当竭尽全力保护大爷安全,万一不敌,也只有以身相殉了。”说到这里,一时面有戚容,令人大生感动。

    麦小乔一时连眼圈都红了“黄大哥,你言重了,你可千万不能存轻生的念头,君子报仇、十年不晚。只要人活着,总有希望,请你务必要答应我。”一片真情流露,说时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,点点滴滴,滑腮落下。

    黄通想不到这位姑娘竟是至情中人,见状呆了一呆,甚是感动地道:“黄通记住了姑娘金玉良言,不敢轻言牺牲就是夜深了,明日再从长计议吧!”

    麦小乔站起来道:“好吧!黄大哥跑了一天路,累了,还是早些休息,明天父亲还要与你商量好些事情呢!”说完,她即步出室外。

    黄通跟出来,只见麦小乔向着自己微微一点头,身形略闪,已掠出了三数丈外,随即消失于夜色之间。

    黄通打量对方姑娘的身法,虽不能与关雪羽等量齐观,却也不同凡流,与自己竟也只是伯仲之间。他久仰这位姑娘在九华习技,学得一身了不起的功夫,今日总算眼见,麦玉阶有这么一个女儿也实在足以告慰了。返回房中,在灯下,他打量着那件“护心宝甲”见是形同黑缎子一般地一件薄薄背心,当然绝非丝缎,入手柔软不皱,却又具有弹韧之力,体积既小,分量又轻,既非金属,又非丝帛线麻,实在瞧不出是何物所织。如非关雪羽事先告知,他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,这么小小单薄的一件东西,竟有“护心防体”之功。心中实在好奇,即脱下上衣,将这件宝甲穿上,试着用右掌在上面一折他初次不敢用力,只是轻拍一掌,只听得“啵!”地一声,这一掌竟像是击在了羊皮筏子上一般,居然为之反弹了起来,妙在肉身竟似未觉。黄通不由得大是惊喜,第二掌随即加了三成力道,当即一掌重击下去,和上一次没有两样,耳听得“啵!”地一声脆响,整个身子为之大震了一下,差一点由座位上倒了下来。那只右手为之高高弹了起来,再察自身,除了掌下时遍体一热之外,竟是毫无所伤。细推其原理,分明是把加诸的力道,由“点”向全面扩散开来,是以虽有震动,却无伤害之力,再加上其本身的弹韧力道,自然把猝来的力量大大化解开来。

    这一发现使黄通极感兴奋,大敌当前,竟然多了这么一件防身至宝,实在是意想不到的助益。为了测验这件护心宝甲是否兼有防刀之功,他即取出一把匕首,试向衣角上轻轻一戳,耳听得铮然一声,声如裂玉,竟然未有所损,心里一喜,第二次加重了力道,再刺下去,这一次由于力量甚大,刀尖下处,先是“铮!”的一声,紧接着“咔!”的一声脆响,那口匕首的刀尖,竟然断折为二。经此一试,黄通乃大感放心,不再多疑。因恐宝衣失落,干脆就穿在身上睡觉,心中一稳,再加上连日来昼夜奔波,因是倦极,心中略安,一枕甜甜便即沉沉入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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