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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拿她没办法!”

    眼前已到一间精舍,钠郡王就站在精舍门口,仍然是昨儿晚上那件衣裳!

    费独行上前两步躬下身去:“见过王爷!”

    饥郡王含笑抬手,道:“别客气了,今天你是我钠郡王府的贵宾,进来坐吧!”

    他转身先进了精舍。

    费独行由海容格格陪着进了精舍,油郡王这时候已落了座,而且举手让座。

    按礼、也按理,堂堂一位郡王面前,是绝没有像费独行现在这种身份的人的座位的。

    可是费独行并没有多说什么,因为他知道,怎么着也是白费.所以他干脆称谢坐了下去!

    他并没有觉得不安,老实说,就是个和硕亲王也不在他眼里!

    海容格格坐在他的对面,那双清澈深邃的美目一直看着他,这却让他微感不安!

    只听钠郡王含笑说道:“我这么早派人去找你,吵了你的觉了吧?”

    费独行微一欠身道:“您这是折我,我根本就没睡!就算是睡了,您见召,那也是我的无上荣宠!”

    钠郡王道:“你怎么跟昨儿晚上成了两个人?”

    “就是嘛!”海容格格笑着接口道:“我刚才也这么说——”’她把她刚才跟费独行说的话告诉了讪郡王。

    静静听毕,油郡王望着费独行道:“我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,也不管你现在是个干什么的,我只知道你两次救了我的女儿,尤其昨地晚上这件事,你可以不管,甚至乐得看笑话,可是你管了,你把我的女儿平安救了回来!对你个人,我非常感激,打古至今,世人都知道个感恩图报,我要报答你一番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王爷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让我阿玛把话说完嘛!”

    费独行住口不言!

    油郡王道:“不过我这个报答仅限于今天,也只限一次,除非你马上离开和神家,要不然你只在和神家待一天,替和呻家尽一点心力做一点事,那都是我所深恶痛绝的,我一直把和坤家和每一个人当成我的死敌,我这话你可懂?”

    费独行微一点头道:“我懂,王爷!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!”油郡王道:“今天我要报答你,你是我钠郡王府的上宾,我会让你吃最好的,喝最好的,我询郡王府的所有你也尽可以要,只要你说句话,你要什么我给什么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谢谢王爷!我骑过格格的坐骑,到您府之后格格迎我于大门,如今您又赏我这么一个座位,这都是殊荣,我不但满足,而且感激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费独行!你”费独行道:“格格!我说的这些不是任何的赏赐能换得的,我还敢要什么,求什么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还待再说。

    钠郡王忽然站了起来,道:“我要说的都说完了,我要进宫去一趟,让海容陪你吧,别忘了,你要在我钠郡王府做一天上宾,吃完了晚饭才能让你走,不吃白不吃,不喝白不喝,不要白不要!”

    他转身往外行去。

    费独行忙跟着站起,道:“王爷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现在别说什么了,有什么话留着待会儿跟我说吧!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我是说那七颗珠子”

    钠郡王这时候已走到门口,闻言停步转身道:“海容把经过都告诉我了,不用再提了,我的女儿能平安回来,我已经很知足了,别的都是身外物,让他们拿去吧!”

    转身行出了精舍!

    费独行望着讪郡王的背影,没动也没说话!

    只听海容格格道:“坐吧!咱们聊聊!”

    费独行回过身坐了下来,道:“格格!我很歉疚,没能保住那七颗稀世珍宝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别这么说,你能把我救回来,我阿玛已经很感激很知足了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还待再说。

    海容格格忽转话锋跟他谈了些别的,海容格格问了他些江湖上的事,也告诉他一些官家的事,海容格格的话隐隐有些暗示,那就是和坤的所作所为。

    当然,费独行听得出,但他只是静静的听,并没有表示他的意见。

    说着说着!海容格格忽然问道:“你可知道阿玛为什么要出去么?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听王爷说要进宫去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摇摇头道:“我阿玛要进宫去一趟是没错,可是他并没有什么事,他只是离开一会儿,让我跟你说些话”

    费独行心头一跳道:“格格这话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有些话我阿玛碍于他的身份不便启齿,所以特地安排这么一个机会借我之目跟你说话。”

    资独行道:“什么事,格格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我阿玛跟我一样,也爱惜你,认为你的武艺跟你的机智太以少有,要任你在和坤家待下去,那不但可惜而且让人心疼”

    费独行笑道:“王爷踉格格太以看重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独行!我们不但为了你,我们也为大清朝以及亿万的百姓”

    费独行笑道:“格格说得太严重了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正色道:“一点也不,多少年来,和坤一直在摧残大清朝的命脉,迫害那难以数计的善良百姓,你可知道和呻杀害过多少忠良,搜刮过多少民脂民膏么?”

    费独行淡然说道:“格格怎么好跟我说这些?我要是容忍,那是对主不忠不义,我要是不能容嘛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你可以不要容忍,可是我不能不说,和坤是个祸国殃民的巨好大恶,不能任你步入歧途,为奸人所用,糟蹋了你这个人,且助长了好人的气焰,让他多害几个忠良,多搜刮些民脂民膏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我以为王爷跟格格今天是要我来做客的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我父女希望今天找你来这一趟更有意义些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格格!我告诉您的还不够多么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够多!可是我父女都希望能拉你一把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笑笑道:“我知道王爷跟格格是番好意,可是来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来得及,独行!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格格!我已经病入膏盲,无药可救了,记得我曾经告诉过格格,我是头顶上长疮,脚底下流脓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我听你说过,你可知道,七分病有三分是在病人的心里?也就是说一个人不能失去信心,哀莫大于心死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我的心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独行!你”费独行忽然站了起来,含笑说道:“格格不谙待客之道,使我这个客人有如坐针毡之感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跟着站起,道:“独行!你要干什么?”

    费独行笑笑道:“我没办法在郡王府做一天的客人,只有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脸色一变道:“独行!你就不为大清朝以及亿万百姓着想?”

    费独行吸了一口气造:“格格!人各有志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我要问问你,你进和神家当差,为的是什么?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格格!以往江湖上那种苦日子,我过怕了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那么你所求的我给你,行么?”

    费独行目光一凝道:“格格!您知道和中堂都给了我什么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适:“不外兼华富贵,他给你什么,我给你什么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微微一笑道:“格格!有些东西是和中堂府以外的地方所没有的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罪恶!这只有和神家有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一笑点头道:“格格说着了,我这种人离不开罪恶,就是要生活在罪恶里!一天没有罪恶我会觉得淡然无味,格格可知道,有一种鱼活在浊水里,到了清水里它待不住!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峨眉一剔道:“独行!你这是自甘”

    费独行接口说道:“没错,格格!我这是自甘堕落,我这种人只有到和中堂府去,也只有和中堂府要我这种人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忽然柔声说道:“独行!要你的地方很多,不只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格格!我是一个杀人越狱,罪上加罪的逃犯,谁能使我逍遥于法外,格格这郡王府能么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一点头刚要说话。

    费独行接着说道:“王爷跟格格或许能使我逍遥于法外,可是我却不能让王爷跟格格蒙上一个知法犯法,包庇罪犯的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为大清朝、为亿万百姓,我们能不惜一切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摇头,说道:“站在王爷跟格格的立场,或许可以这么做,可是站在我的立场,我不能这么做!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独行!你有没有想到,要是你这样下去,你对不对得起父母?对不对得起传授你这身武艺的”

    费独行双眉微扬道:“格格!我是个孤儿,从小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?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,我这个姓还是收养我的一位老人家随意在百家姓上给我找的,小时候我过的是别人无法忍受的苦日子,长大以后在江湖上,我虽然不愁吃穿,可是日子并不见得好过多少,因为我一方面要躲官家,另一方面还要提防江湖同道.多少年来从没人为我想过,所以我也没有必要为任何人着想,至于我这身还不太差的武艺,说起来格格也许不相信,我这身武艺不是出自任何人的传授,而是我自己东偷一招,西偷一式就这么凑起来的,但是我现在这身武艺任何一招一式也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,因为这里头还加上了我自己闲着无事时所琢磨出来的,它完全脱出了武学的正规,但却完完全全的属于我自己,所以我学武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教我该怎么做。我只知道土为知己者死,和中堂在我最困苦的时候结了我庇护,给了我所需要的,不管怎么说,我不能背叛他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口齿启动,要说话

    费独行已接着说道:“我知道王爷跟格格都是一番好意,可是我有着不能领受的苦衷,承蒙王爷跟格格今天召我来郡王府做一天之客,那是我的殊荣,我永远感激,可是请总我斗胆!我希望格格别再提这件事,要不然我只有就此告辞!

    海容格格脸色有点白,香唇边掠过一丝抽搐,微一点头道:“好吧!我答应你,从现在起,对这件事我只字不提--”

    费独行微一欠身道:“谢谢格格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倏然一笑,笑得勉强,道:“我阿玛交待的这一点,我没能做到,另一点我不能再辱使命,我阿玛说让你吃最好的,喝最好的”

    费独行笑道:“在您这儿,有得吃,有得喝,即使是粗茶淡饭,那也是我无上的殊荣,我照样把它当成世上少有的美味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转身走到一张紫檀木的茶几旁,茶几上没放茶具,有一个白瓷瓶还有两只小巧玲成的玉杯。

    海容格格抬皓腕,伸玉手拔下了瓶塞,拿起那个白瓷瓶在两只玲珑小巧的玉杯里各倒了半杯殷红色的汁液,这种殷红色的汁液一出瓶口,精舍里马上飘散着一种醉人的芳香。

    费独行忍不住问道:“格格!这是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回身含笑,一手端着一只玉杯走了过来:“贡品!‘酒泉’的‘葡萄酒’!”

    费独行两眼一睁道:“葡萄美酒夜光杯,酒是酒泉的葡萄酒,恐怕这杯也是酒泉土玉所琢的夜光杯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一愕道:“你在别处见过这种‘夜光杯’?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格格!我跑过的地方不少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睁大了美目,道:“你去过酒泉?”

    费独行点了点头:“是的,格格!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也喝过‘葡萄酒’?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葡萄酒倒是喝过,可是这种贡品哦哪有那么大的福缘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抬手递过了一杯,含笑道:“现在你的福缘来了,尝尝看,看看跟你当初在酒泉喝过的一样不一样?”

    “谢谢格格!”

    费独行忙伸手接过玉杯,放在眼前闻了闻,旋即一叹说道:“不用喝,只闻闻这香味,已经是世间罕有的了。”

    一顿接着:“葡萄美酒夜光杯,欲饮琵琶马上催,醉卧沙场君莫笑,古来征战几个回!

    多美多悲壮的诗句,端着这葡萄美酒夜光杯,使我想起了‘金张掖’、‘银武威’以及那布声驼铃,雄关险地,那弥延绵渺的万里长城,那一望无垠的浩瀚黄沙,还有那多少爱国男儿,沙场名将,杜工部诗云:“驱马天雨雪,策行入高山,径危抱寒石,指落层冰间,已去谈月远,何时筑城还,浮云幕南征,可望不可攀!’王昌龄诗云:“秦时明月汉时关,万里长征人未还,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。骡马新跨白玉鞍,战罢沙场月夜寒城头铁鼓声尤振,匝里金刀血本干’,还有一首胡曾的诗:“西戌不敢过天山,定远功成自马闲,午夜帐中停烛坐,但思生入玉门关!’多少经边的儿女英雄,泪冷荒漠,血洒关塞,每读岑参、高适、王昌龄、王之渔的咏边诗章,慷慨激昂令人热血沸腾!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瞪大了一双美目,惊讶地道:“独行!你不像个江湖人!”

    费独行淡然一笑道:“八成儿格格以为江湖人都像那些胡匪,那是格格小看江湖人,江湖上有些饱学之土,胸蕴之丰,翰墨之精,并不亚于在朝的几位知名大学土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你”费独行道:“我不行!皮毛都谈不上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你客气!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我这是实话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美目眨动了一下道:“你也敬仰那些爱国的热血英雄?”

    费独行倏然一笑道:“格格!在我来说,敬仰是一回事,现实又是一回事!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遵:“是这样么?”

    费独行笑笑转了话锋,轻吟道:“黄河远上白云间,一片孤城万对山,羌笛何须怨杨柳,春风不度玉门关,这等于是‘兰州城’的绝佳写照,格格有没有去过‘兰州’?”

    他是有意躲闪,而且很明显,任何人都觉得出来!

    海容格格望着他道:“我不认为敬仰跟现实是两回事!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‘兰州’最著名的古迹为‘肃王府’,在城东北隅,府下旧城即蒙恬所筑长城旧址,城外濒临黄河,当崇份末年,流寇破兰州,肃王世子被执,其妃颜氏欲投河全节,被阻不果,乃碰肃王书碑而死,其血溅碑上因称碧血碑!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你用不着顾左右而言他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格格答应过我不再提的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遵:“独行!你真的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药医不死病,佛渡有缘人,这两句话格格可懂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香唇边又掠过了一丝抽搐,微一点头道:“好吧!既是这样,那我就绝不再提了,从现在起,我要致力于我的另一任务,来,喝酒!”

    她向费独行举起了手中玉杯。

    费独行却没有举杯,笑笑道:“格格!这杯酒我要是喝下去,恐怕王爷踉格格会有大麻烦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拿着玉杯的那只玉手忽然振动了一下,旋即笑道:“你放心!今天你是郡王府的上宾,这酒是我给你喝的,又不是你偷喝的"费独行道:“格格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眨动了一下美目,诧问道: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我要是喝下这杯酒,只怕和中堂不会跟王爷善罢干休!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睁大了美目道:“你这话你虽是他的人,我们让你喝杯酒,和坤他还会吃亏不成么?”

    费独行笑笑道:“格格!大内有一种特制的毒药,这种毒药是雍正年间大内用来对付异己的,这种毒药可以下在任何一种吃喝里,看不出一点痕迹,中毒而死的人也跟睡着了一样,丝毫不露中毒的迹象,所以雍正年间有很多满汉大臣都死得莫明其妙,就连名医也看不出他们是中毒死的,就因为这种毒药这么好用,所以它打从雍正年间一直传到如今,格格,剩下的用不着我再说了吧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娇靥煞白,身躯泛起了颤抖。

    费独行敛去了笑容接着说道:“格格!您跟王爷都错了,这个办法没有用,这个办法只能杀一个费慕书而已,世上像费慕书这种人多得很,今天去了一个费慕书,明天可能来两个费慕书,王爷跟格格这个办法岂不是适得其反?在这儿我要奉劝王爷跟格格一句,以后无论做什么,都应该三思而后行才好!”他放下了手中玉杯,转身往外行去!

    只听海容格格颤声喝道:“站住!”

    费独行停步转身道:“格格还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颤声说道:“要没办法让你离开和坤,我们就只有毁了你,要不然”

    她突然举起手中玉杯往地上摔去!

    “叭!”地一声,玉林碎了,殷红的酒液溅得到处都是!

    林碎声中,精舍外人影闪动,飞快地扑进两个人来,是两个钠郡王府的戈什哈,两个人手里都端一管火枪!

    费独行神情一震道:“格格这是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这是你对付那帮胡匪的办法,你提醒了我,我让我阿玛跟‘火枪宫’借了两管,我不希望动用它,可是现在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格格!我刚才说的话,您大概没听清楚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我听得很清楚,去你一个,和坤或许会再找两个来,可是江湖上像你这样的人却只有你这么一个,我们宁可让和坤有个别的人,却不能让他有一个你!”

    费独行摇摇头道:“格格太高看我了,格格以为这两管火枪对对得了我么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我知道你有一身好武艺,可是你快不过火枪,你血肉之躯也抵挡不了这种灼热的铁砂!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倘若我死在湘郡王府,格格有没有考虑到后果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这一点我阿玛跟我都想过了,我阿玛进它去了,这间屋里只有你我两个人在,还有一瓶酒,编个理由,找个罪名是很容易的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一叹说道:“我出生入死把格格救了回来,王爷踉格格何忍这样对我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娇躯泛起了一阵轻颤,道:“我们为的是大清朝,为的是更多的人,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沉默了一下道:“格格打算让我死在这屋里么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我们郡王府的房子多得很,少这一间算木了什么,也值得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要是我们现在说愿意听格格的,恐伯格格是不会相信的了?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道:“不错!要是你现在说愿意听我的,我会认为你只是想保住你的性命。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既是这样,那我只有冒犯格格了。”

    他一闪身便到了海容格格身边,他的身法何等快速?等到两个油郡王府戈什哈发现要举枪时已经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费独行倏然一笑道:“格格!我死不了了,现在您这两位护卫绝不敢放枪的。”

    海容格格脸色为之一变,但她旋即冰冷说道:“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你的性命?”

    费独行道:“能不能格格何妨拭目以待,王爷跟格格都说过,今天我是油郡王府的贵宾,现在我想告辞,请格格送我出去!”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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