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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张冬翠张爱月是同胞姐妹,十年前,为抢救天台山的森林火灾,献出了年青的生命。

    让我们一起,回顾十年前那个非常日子吧。

    巍峨的天台山,冈连峦叠的天台山,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天台山。

    1995年2月28日,张冬翠、张爱月姐妹俩相伴回娘家。她们的娘家在浙江省天台县滩岭乡,一个叫岭坑岙的自然村,那是个偏僻贫穷的山沟沟。

    姐妹俩一位34岁,一位32岁。她们买上120棵青梅树苗,高高兴兴地上了山。岭坑岙常有野猪出没,把庄稼糟蹋得不成样子,所以姐妹俩做主,让父亲改栽不易受害的青梅。

    午饭后,她们正在地里栽种青梅树苗,大约栽了40多棵的时候,忽见高高的山冈背后浓烟滚滚。

    “不好!东岙山着火了,救火啊!”姐妹俩大声叫着,扔了锄头,跑到岭脚屋里拿了柴刀,抄近路向山顶跑去。

    东岙山是封山育林区,杨梅林、桃李林、毛竹林、马尾松林郁郁葱葱,更兼灌木茂密、柴藤丛生,厚厚的茅草有一人多高;一个火星就会引起一场大祸。

    姐妹俩最先来到了山冈。这时候,山下救火的锣声敲得正紧。居高临下,她们看见东岙山谷有几条庞大的火蛇,扭曲盘桓着沿山势而上。

    她们迅速地沿着当年她们砍柴踩出来的、荒草没膝的小路,往下来到东岙山的山腰。她们找准了一个位置,挥舞着柴刀左劈右砍,她们要砍出一条防火隔离带,将火蛇截在半山腰下。

    东岙山坐南朝北,因为刮西北风,东边山坡的火势尤其迅猛,已经快到山冈了。这时候,山南边的村民上来了,山北边的村民也上来了,天台县的干部群众1000多人也从城里赶来了。由于树密烟浓,谁也没有发现山腰里的冬翠和爱月。

    火魔张开了血盆大口,已经追到姐妹的背后了,灼热的气浪烤得她们喉咙冒烟,浓密的烟雾熏得她们呼吸困难。她们毫不畏惧,只是拼命地挥着柴刀砍啊砍,刀口都发烫了,卷刃了,她们还在大砍不止,她们要把防火隔离带砍得更宽些。

    然而,火借风势,越烧越烈,烧爆的毛竹,一节一节地飞上了天空,朵朵火花四处飘落,又引燃新的火区,把姐妹俩紧紧包围起来。东岙山已经烧成了一个火海,几里外的人,都能够听到钱江潮般汹涌的火涛声

    当大火终于被扑灭,当人们找到张冬翠、张爱月时,她们已静静地长眠在大山的怀抱里。每人手中,还紧握着一截打火用的、已被火烧得焦黑焦黑的松树枝条。

    

    冬翠、爱月走了,走得那么匆忙。来不及为白发苍苍的父亲把青梅种完,来不及安慰一下病床上的母亲,来不及对忠厚善良的丈夫道一声别,更来不及抱一抱、亲一亲幼年的儿女。

    冬翠、爱月走了,走得那么壮烈。群山为之肃穆,山泉为之呜咽,数以万计焦黑的、和她们同时经受大火洗礼的树干为她俩肃立默哀。

    冬翠、爱月的灵柩停在村头,圣洁的花圈顺着山路排成长长的一溜儿。悼念的人们站得密密麻麻,纷纷在诉说着姐妹俩生前做的好事。

    莪园村有个孤鳏老人叫陈立文,此人又聋又哑还跛了一只脚。冬翠从嫁到莪园起,就细心地照顾他,老人病了她端茶倒水,逢年过节自己做什么好吃的,都要给老人送上一份。有一次老人走失了,冬翠不知找了多少地方。三个半月后,她终于在宁波乡下的一间路边店里找到了迷路的陈立文,哑巴老人一把抓住冬翠的手哇哇大哭。

    张爱月有个邻居老太婆叫裘金翠,1990年冬天,裘金翠阑尾炎化脓穿孔,爱月找了帮手,将老太婆放在躺椅上,两个人抬着裘金翠翻山越岭送到天台县人民医院。术后,爱月像亲生女儿般给老人端屎端尿。为了让老人不生褥疮,爱月一天数次给老人翻身擦洗。18天后,裘金翠病愈出院,爱月又为她打扫房间,并将她家的15箩番薯丝刨好晒干。

    因为家里穷,爱月的丈夫远在江西做小工,所以砍柴挑水施肥打农药,里里外外都是爱月操劳。每逢公婆生日,爱月就买来啤酒、香烟、猪肉和面条,为老人祝寿庆贺。94年婆婆生日,爱月竟从天台城里拎回个又大又圆的蛋糕,让岭坑岙人大开了眼界。无怪乡亲们说:这老两口不知前世积了什么德,修下了这么个好媳妇。

    那是七年前冬季里的一天,莪园的集体屋着火了,张冬翠把两张竹梯用绳子衔接起来,自己爬到九米高的屋顶上救火,在场的人都吓呆了,大喊危险!冬翠回答说:我不怕,我有胆!边说边一桶桶地向上吊水,终于扑灭了大火。

    又是一个料峭的春寒天,下园徐村山上着火了,爱月扔下手头正干的活,抄起柴刀就向山头跑去,鞋跑掉了也顾不得捡。忽然她觉得脚底被什么扎了一下,也没功夫看就直奔火场扑火。衣服烧焦了,头发烧掉了,嘴唇上都是燎泡。山火扑灭了,她在回去的路上,才感到脚疼痛得迈不开步子。反过脚心一看,一根又长又粗的荆棘,深深扎入她的脚底。她咬紧牙关拔了出来,鲜血淌了足足半碗。

    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啊,冬翠,爱月!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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