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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是它没跑多远就感到地面在颤抖,听到枯枝折断的声音,与刺鼻的血腥味,阴影赶上了它,巨大的躯体从天而降落在它身前。

    梅莉被迫停下,浑身颤抖着看着面前满口血腥的黑豹,后者正盯着小得不行的梅莉。在它面前,梅莉小得就像肉汤里的一小丁肥肉。

    “吃下这饭后甜点。”冷酷的命令从远处传来。

    哪个位面没有去过的梅莉,居然忘记了炼狱生物感官无比敏锐的特点。

    本大爷真应该马上钻入森林,我早该想到那该死的混蛋还会回来。

    梅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,尽管它小心脏拼命跳动着,要从那瘦弱的胸膛里跳出来,令那一丁点的身躯不停颤抖。但它拼命地迫使自己直直的蹲着,好让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尊严——作为一只见识多广杂种猫的尊严。

    黑豹张开了血盆大口。

    梅莉闻到了混杂着血腥与恶臭的硫磺味,恶臭的气息掠过它脸颊,刺入它的毛发中,就像无数根小刺入它的皮肤。

    在等待死亡降临之前,它想起了与阿卡尼斯相遇的那天傍晚。天空下着蒙蒙细雨,伯威克黑石街道上的垃圾堆在温暖春天的培育下散发着恶心的臭味。

    而它,一只瘸腿的杂种猫,被肉铺主人一脚踢出门口,踢到了湿漉漉的石板上,一直滑到墙边。他提着屠刀,向自己走来,在伯威克拿野猫肉卖并不是一件稀罕事情。

    然后阿卡尼斯拎起了它,一脚踢倒了胖胖的屠夫,还朝着他胖胖的屁股踢了几脚,于是瘸腿的杂种猫就成为了他的动物伙伴。

    当很久之后,已经成为阿卡尼斯动物伙伴的梅莉问起这件事,问他那时为什么这么做时。

    他回答,我喜欢呀。

    许多人讨厌阿卡尼斯,无论是贵族还是农民,因为他痛恨社会规则与道德的约束,做起事情来随心所欲。他曾经把一位宴请他的王子扔进海里喂鱼,仅仅因为阿卡尼斯看不爽王子对手下贩卖奴隶的行为,最后被十万大军追了半个国土。

    他曾经将公爵的征税官射杀在路上,仅仅因为他看不惯对贫穷农民课以重税的行为,最后愤怒的公爵把怒火发泄在农民身上,将他们吊死。

    有好事者问他后不后悔,他回答:“我从不后悔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那些农民因你而死。”

    “关老子屁事,又不是我吊死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要射杀公爵的征税官。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呀。”

    “您真是一个疯子。”

    疯子

    是的,这是那些害怕阿卡尼斯一言不合就拔刀杀人,在背后从道德、正义、善良、法律角度批判他可怕行径家伙们的普遍想法。

    但是,梅莉十分喜欢与阿卡尼斯相处,它开始回忆起了多年前与阿卡尼斯共同度过的美好日子。他们一起去踢贵族的屁股、在冰冷的荒野上一起取暖、一起去逛妓院、一起在餐桌上大快朵颐。

    那段日子,真可谓逍遥极了。

    真希望下一世还能当你的动物伙伴。梅莉想着,又流下一滴绝望的眼泪。

    因为这无异于妄想,毫无疑问她们的灵魂会被法师抽取献给邪神。

    等等,怎么我还没死?梅莉忽然想,都说回忆时时间过得特别慢1,但讲道理,本大爷差不多回忆了三五分钟了吧。

    此时一道疑惑的男声从远处传来,

    “你怎么还不动嘴?”

    1另外一种时间过得特别慢的情况是遇见命中注定的另外一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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