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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质的飞跃,更上一层楼,境界又不同了。”于是每人把看过的诗,选一首可供写介绍文章的出来,共有十来首。谢老师恭敬地抄了。由陈老师带着。

    出来遇到孔二双,他正割了一背草背回。天主和谢吉林老师说:“他们都是孔子的后代。”陈老师问:“你们是孔子的后人?”孔二双高兴地答道:“我们是孔圣人的后代。孔圣人是我们的老祖宗。”大家于是想请他谈谈孔家在此的状况。后孙江才、谢吉林等帮忙与他计算了,共是九十二人。一个中师生,一个高中生,九个读过初中,其余三十个小学生。别的都是文盲。

    尉老师说:“干脆我们那小说法喇照就改为以孔、鲁二族为主,意义深刻。”大家说这样对,主题更揭示的深刻。陈老师说:“这村里哪一族不深刻:万一支书、孙天主家是孙武、孙权的后代呢?万一李家是李世民的后代呢?万一刘家是刘邦的后代呢!万一陈家是春秋时陈国君主的后代呢!都深刻呀!”天主说:“我们是不是无所谓。这里李家是否老子、李世民等后代也无所谓。但可以断言,云南是定有孙武、李耳、刘邦诸人的后代的。那么也如同这里孔家、鲁家一样,孔子的后代不知儒,文王的后代不知易,李耳的后代不知道,孙武之后不知谋,司马迁之后不知文,姜尚之后不知兵,刘邦、李世民之后不知汉唐盛世的恢弘气概。”宋老师说:“好,这就是我们这法喇照的主题了。”

    谢吉林老师说:“各位老师要写小说,我还可以提供一点。就是我们三大爹的儿子,名叫谢吉安。小时被抱到四川凉山州去。被彝家养大,他家已不是汉族,是彝族了。一九七八年前回来抄谱书。他现在有三个儿子,十一个孙子孙女。三代人都是彝族了。”孙江才等都说是。说法喇村陈家、吴家都有迁过凉山州去的,同化进彝族去了。大家说:“这更好,也写进去。”陈老师问:“他们承认自己的祖先吗?”谢吉林说:“谁敢不承认!天下最大的就是这个。十恶大罪,欺师是第一恶,蔑祖是第一罪!”壬老师听完,高兴地说:“难得难得!这话太难得了!在北京、昆明,听得到这话么?果然在这深山之中,有最令人神往的古中原文明仍在传续,仅不为外人所知罢了。”

    临走前,大家硬要拿三百元钱给天主父母,说操劳了,以表感谢。天主家死活不要,也如前拖鸡李家。陈老师拉住天主:“你莫傻,这五千元用得完吗?最后剩的我们也要把它私分了。快收下。”天主家收下了。

    当天下午法喇村架了两辆马车,送了他们到荞麦山村。路上,邵运学和崔牛儿才向一行人讲起村干部和小学老师的劣迹来:“这村里谁都不管事。孙江才、安国林、罗昌兵都想外调。我们前些年种草籽、搞围栏牧场。十五万元一个卖了两个给畜牧局,三十万元钱至今三年未见一分。不知去向。村里原有个畜牧配种站,八百元钱卖了,也是不知去向。”陈老师骇然道:“法喇村这么多在外工作的人,且大多素质也不低,竟无人过问?”邵运学说:“集体的事,谁耐烦管?挨了大家挨,争来又没谁多得一文。倒反自己一人与别人结怨。”陈老师说:“那几个村干部,我看在村里也不是势力最强的。别人也并不用怕他们的。”邵运学说:“怕并没人怕他们。倒是他们现在怕群众,怕领导。法喇村非法结婚、非法生育的现象严重得很。有人告到县里,县里逼乡里来查。三人跑到乡上,签名说根本没有非法结婚、生育的事。既有签名,乡上也就去县上交差了。县上也懒得过问了。倒是他三人后悔已晚了,因为只消一到法喇村查,签名摆着的,三人就死定了。但无人过问。所以现在三人天天朝乡上跑,要调离。喊的口号是法喇村工作难干。他们时间也长了。要换出去。目的就是想避开这个火药桶。其实只有我们明白。他们三家,都躲着超生,一家超生了两三个儿子,都收藏在亲戚家里。他们所以在村里,什么也不干。上级根据法喇村人口众多,饮水困难。拨世行贷款二十九万元给法喇村,要把拖鸡上面那条河堵起来,开隧道改过法喇村来,修自来水厂,解决这四千群众的饮水问题。他们也不管,去说不要了。也就算了。还有好些,都是这样只顾他们,不管。”壬老师说:“真是古人云‘天下有公利而莫或兴之’了。”壬老师说:“那条河水那么大,那么好。莫说四千、四万人也能解决。”邵运学说:“我们认为:十万人那水也轻易就供住了。”

    崔牛儿讲起小学的情形来:“小学也糟得很呐!那些小学老师,自己的子女在班上,就好好教一下。而重要的内容都不教,要回家才教给自己的子女,自己的子女不在班上的,就撒手不管。口号是:‘不要白帮别家培养人,到头倒来欺自己。’所以只是下棋、打牌。别的一样事不做。他们还吹起:‘怪以前的老师憨了,不然王勋杰、岳英贤、孙天主这些人能成大学生吗?’他们再这样穷尽心机,自己的子女还是考不起大学。所以小学一团糟。每年考取初中的,越来越少。多是小学三四年级,就朝昆明跑了。有几个上海人出钱供贫寒学生的名额,也被他几家就分掉了!所以老百姓也是无办法了。”

    大家问起他们的家境,邵运学说:“我和崔牛儿都供儿子读中学,困得无法。我是四五年前大那个儿子考进初中,牛马羊全卖光了。儿子又考不起。回家,订了小婚。女方要一千五百元。我说无办法了。大儿子也结不成婚。老二又考取,没了办法,只好请人帮我贷得一千元的款,买了这马和马车,每场赶白卡、堂琅坪、荞麦山,在几处倒点筛、簸、黄豆、荞麦卖卖。也挣不到多大个钱。儿子学习又不好。就在孙老师的班。”大家叹息一番。壬老师说:“你解放了思想就好。无商不富,这也算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萌芽吧!连我们都要解放思想,要想门路赚钱了。就是这样,一直拉下去。”邵运学说:“拉什么,现在拉的人多了。上百辆马车!今年正月间下雪。在横梁子,马也被冻乏了,我也差点被冻死了。还是横梁子的人看见,把马拉了进屋。我是烤了两个钟头的火才会说话。连崔牛儿,也被冻着几次。最惨的一次是拉猪到荞麦山去卖给儿子读书,卖了猪回来,到奓口岩就被贼抢。人也打晕了。马也抢去,车也抢去。现在都没找到。”崔牛儿听他说了,就说:“各位领导,小老百姓的生活难淘了,那一次加马车、马全部一千七八百元,被一抢而光。人也挨打。派出所的,听听我报案,作个记录,也就算了。我天天去问,天天说没有破出来。望你们明天去县委,连带在公安局那里帮我说句话。你们哼一声,比我们求一万句还顶用。”大家答应,他说:“那就感激不尽了。哪年我宰了猪,一定腌两只猪火腿,请孙老师带来给你们。”大家忙说不必。

    晚上到了荞麦山。大家招呼邵运学二人一同吃了饭。二人要连夜回家,外面又下着雨。陈老师拿了六十元钱出来,每人给他们三十元。二人坚决不要。都说天主以后在学校里也能帮他们教育儿子,就算他们帮天主这次,他们日后求天主帮忙的日子还长呢!结果闹了半天,陈老师又催天主令他们收下。他们说三十元太多了,从法喇拉客来,最多的他们只收五元,平均三元。推让不下,他们只收十元,再不收了。只好作罢。陈老师对崔牛儿说:“你那被抢的案件,我们保证帮你说。”

    晚上大家吃过晚饭,即又到天主处来。艾老师是地区文化局副局长、地区美术家协会主席。于是见了天主的画,大为赞赏。大家见天主所居之陋,又叹惜一番。见学校夹在两面山中,周围只听鸡鸣犬吠,实在连汽车声都听不到,大为叹惜,说:“要是我们来此,是活不下去了。大家赏了一阵画,因提议回去由地区文联组织一次采风专辑,发一组散文,一组小说,一组诗。再集体创作一部十来万字的中篇法喇照。再搞一个法喇、拖鸡两地摄影展。到半夜过后,回乡上休息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起来,吃了饭就忙上街拦客车。拦了一天的车才得下城。

    晚上到了县城,但见满街是人,如蚁群一般。男的半数光了身。壬老师说:“一眼便知此城无文化。”就住到县委招待所,周文明老师来迎接回家。大家酒余饭后,正在闲谈,县委办公室来了人。说上面来人,怎么都不说一声,害得各位受了委屈。这里已换了房,重新安了床,换了床帐。县广播电视局正在招待所里安彩电。说今晚也就由周主任招待一下,明天由县委、政府负责安排食宿及游玩。说完去了。

    大家深感过意不去。周主任挤一下眼,意味深长地说:“此地敬上之谄,诸位感觉如何?”大家点头。他说:“便知御下之酷!对上面是拼命地捧,惟恐错了一点儿。对下是毫无人性地踏!作此中人三十年矣!诸位便知我辈过得何其不易!如今是几位县太爷要用我,写县志,帮他们打杂写讲稿。对我敬重些而已。”

    壬老师说:“我们毫无实权,就这么两个文人,大不了其中一二人是地区报社记者,他们何苦要敬呢!”周主任说:“对啰!这就更说明此地的封闭而落后、愚昧而寡知。也就更说明当今世道人心。他们不是不知大家无实权,而是知得很!谁还能精明过他们去呢!但既要当官,是不敢轻易得罪人的。谁知诸位背后有何背景呢!得罪诸位事小,万一因之而得罪哪尊神呢!所以惟恭之敬之。反正又不是掏谁的工资,花的是民脂民膏,他们也饱了口福,对无实权者是如此!对有实权者,将会如何呢?”

    大家哄然一笑。谈起昨日游法喇村之情景来,周主任说:“那法喇村,我在过一年半的。我最奇怪,全中国在清匪反霸、三反五反、文化大革命中要死多少人!而法喇村呢!一个人都没有死。这是任何地方不可能找到的奇迹。我总在想,但一直想不通。”壬老师说:“那法喇村也并非世外桃源。人与人的关系还是很老辣、极成熟的。我昨天就想说一句话:要是那四千多人都有我们这个文化程度,还有给我们写文章的吗?看来要被他们角逐到讨口都讨不到的。”尉老师说:“那些人是很不得了。可惜没有文化,有文化的话我们决不是他们的对手。”天主说:“人类文明都是如此:不成熟则熟之,而熟则腐之。早熟早腐,晚熟晚腐。法喇人的思维就因成熟了,已不能使法喇村有什么大踏步的进步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县委派了五辆三菱车,拉上一群人,直奔吊洞沟,那里有个温泉。洗了澡回来,到金沙江边观览一阵,回来吃饭。中午就睡觉,谈一阵。晚上县委书记、县长、县委常委、副县长一群的到了。席上边吃边谈。就谈了游药山、拖鸡、法喇村的感受。县委书记说:“我们是无法呀!国家级贫困县。财政收入每年一千万。支出要四千多万。单为教师的工资,每年就得出去乞讨多少回。荞麦山乡又是我们县海拔最高,地理环境最恶劣的乡。是县里的特困乡。那个法喇村,又是该乡五个特困村之一。几番闹事,令人不得安宁。”县长接着说:“前不久我们刚在那里打掉一个全县最大的车匪路霸犯罪团伙。那是整个自然村全民皆兵,八十岁的老人、三岁的小孩都参与作案。结果抓捕了青壮年男人一百五十多人。这案件还有待审理。大家也知那是饥寒起盗心,实在无办法了。但不打掉不行。打了,还是有点可怜。”县委副书记说:“是我去指挥的。冲进去,电筒一射。人还睡着的。但哪里有什么铺盖!就是一件毡褂、一件毡衫盖在身上。下面床上垫几块烂毡子,有的则连烂毡子都没有,床板上就是一层麦草。那地方海拔三千米,我们很多警察穿两件外衣、两条裤子,还冷得发抖。可以想见那生活,够艰辛的了。”大家于是忙求情,说:“惩办几个为首的,杀鸡骇猴也就行了。别的或罚他几元钱的款、教育他一通,放回去。没有男人去挣,那生活更麻烦了。”同时把崔牛儿被抢的事说了,望催公安局料理一下。县委书记、县长都答应了。又谈了一通米粮坝的物产,壬老师说:“在那将军树丫口,无边的云海。而从那里下来,车头向下,车尾朝上,一直俯冲着,几十公里路,真是罕见。没想到有这么雄浑。今日见了金沙江,更不得了。”几个县委常委、副县长都吹起各乡的溶洞、景点。吹了一番,席散了回来,又侃法喇照的创作、行路难的构思。

    下一天是游金沙江,刚好见地区刚调来的常务副县长林吉顺及妻驱车赴江边观光。一时谈起来。他是陈文韬的侄子,车上搬下几箱饮料来,大家喝了。一时散了,众人回来,即又以林吉顺为话头。原来他的妻子是地区政协主席之女。他才得从教育局的小车司机,提去干某乡乡长。再调回城,任人事局局长。因此又调来米粮坝,任副县长。这下他不要他那妻子了。离了婚,新娶了这一个。而他弟弟见机,就把嫂子娶了。乌蒙城内评说:“大哥你不要了,让开等弟弟上。”又蒙那主席照看,又当上乡长了。而周文明则讲米粮坝历届县委书记、县长等的斗争,乌烟瘴气而已。

    住了两天,大家都被招待的不好意思。大肉大菜地吃,心中极为惭愧。因此把各处看看,也就回了。天主回去,一到家,吃起洋芋来,大觉又粗又涩,难以下咽,实是这数日的酒肉把肚肠惯坏了。到晚上,就觉肠内气鼓鼓的,肚子发胀,不断放屁。连过两三天,才恢复过来。忙到学校整理作品,以便九月赴地区参加笔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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