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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石(子献可) 完颜福寿 独吉义 乌延蒲离黑 乌延蒲辖奴 乌延查剌 李师雄 尼庞古钞兀 孛术鲁定方 夹谷胡剌 蒲察斡论 夹谷查剌

    李石,字子坚,辽阳人,贞懿皇后弟也。先世仕辽,为宰相。高祖仙寿,尝脱辽主之舅于难,辽帝赐仙寿辽阳及汤池地千顷,他物称是,常以李舅目之。父雏讹只,桂州观察使,高永昌据东京,率众攻之,不胜而死。石敦厚寡言,而器识过人。天会二年,授世袭谋克,为行军猛安。睿宗为右副元帅,引置军中,属之宗弼。八年,除礼宾副使,转洛苑副使。天眷元年,置行台省于汴,石为汴京都巡检使,历大名少尹、汴京马军副都指挥使,累官景州刺史。海陵营建燕京宫室,石护役皇城端门。海陵迁都燕京,石随例入见。海陵指石曰:“此非葛王之舅乎?”葛王,谓世宗也。未几,除兴中少尹。石知海陵忌宗室,颇歉前日之言,秩满,托疾还乡里。世宗留守东京,御契丹括里,石留东京巡察城中。海陵使副留守高存福伺察世宗动静,知军李蒲速越知存福谋,以告世宗,石因劝世宗先除存福,然后举事,世宗从之。大定元年,以定策功为户部尚书。无何,拜参知政事。

    阿琐杀同知中都留守蒲察沙离只,遣使奉表东京,而群臣多劝世宗幸上京者。石奏曰:“正隆远在江、淮,寇盗蜂起,万姓引领东向,宜因此时直赴中都,据腹心以号令天下,万世之业也。惟陛下无牵于众惑。”上意遂决,即日启行。世宗纳石女后宫,生郑王永蹈、卫绍王永济,是为元妃李氏。

    三年,户部尚书梁钅求上言:“大定以前,官吏士卒俸粟支帖真伪相杂,请一切停罢。”石买革去旧贴,下仓支粟,仓司不敢违,以新粟与之。上闻其事,以问梁钅求。梁钅求对不以实。上命尚书左丞翟永固鞫之。梁钅求削官四阶,降知火山军,石罢为御史大夫。久之,封道国公。

    六年,上幸西京,石与少詹事乌古论三合守卫中都宫阙。诏曰:“京师巡御,不可不严。近都猛安内选士二千人巡警,仍给口豢刍粟。”谓宰臣曰:“府库钱币非徒聚货也,若军士贫弱,百姓困乏,所费虽多,岂可已哉?”故事,凡行幸,留守中都官每十日表问起居。上以使传频烦,命二十日一进表。七年,拜司徒,兼太子太师,御史大夫如故。赐第一区。

    安化军节度使徒单子温,平章政事合喜之侄也,赃滥不法,石即劾奏之。方石奏事,宰相下殿立,俟良久。既退,宰相或问石奏事何久,石正色曰:“正为天下奸污未尽诛耳。”闻者悚然。一日,上谓石曰:“御史分别庶官邪、正。卿等惟劾有罪,而未尝举善也,宜令监察分路刺举善恶以闻。”

    石司宪既久,年浸高。御史台奏,事有在制前断定,乞依新条改断者。上曰:“若在制前行者,岂可改也。”上御香阁,召中丞移剌道谓之曰:“李石耄矣,汝等宜尽心。向所奏事甚不当,岂涉于私乎?”他日,又谓石曰:“卿近累奏皆常事,臣下善恶邪正,无语及之。卿年老矣,不能久居此,若能举一二善事,亦不负此职也。”十年,进拜太尉、尚书令。诏曰:“太后兄弟惟卿一人,故命领尚书事。军国大事,涉于利害,识其可否,细事不烦卿也。”进封平原郡王。

    平章政事完颜守道奏事,石神色不怿。世宗察之,谓石曰:“守道所奏,既非私事,卿当共议可否。在上位者所见有不可,顺而从之,在下位者所见虽当,则遽不从乎?岂可以与己相违而蓄怒哉。如此则下位者谁敢复言?”石对曰:“不敢。”上曰:“朕欲于京府节镇运司长佐三员内任文臣一员,尚未得人。”石奏曰:“资考未至,不敢拟。”上曰:“近观节度转运副使中才能者有之。海陵时,省令史不用进士,故少尹节度转运副使中乏人。大定以来,用进士,亦颇有人矣,节度转运副使中有廉能者具以名闻,朕将用之。朝官不历外任,无以见其才,外官不历随朝,无以进其才,中外更试,庶可得人。”他日,上复问曰:“外任五品职事多阙,何也?”石对曰:“资考少有及者。”上曰:“苟有贤能,当不次用之。”对不称旨,上表乞骸骨,以太保致仕,进封广平郡王。十六年,薨。上辍朝临吊,哭之恸,赙钱万贯,官给葬事。少府监张仅言监护,亲王、宰相以下郊送,谥襄简。

    石以勋戚,久处腹心之寄,内廷献替,外罕得闻。观其劾奏徒单子温退答宰臣之问,气岸宜有不能堪者。时论得失半之,亦岂以是耶?旧史载其少贫,贞懿后周之,不受,曰:“国家方急用人,正宜自勉,何患乎贫。”后感泣曰:“汝苟能此,吾复何忧。”及中年,以冒粟见斥,众讥贪鄙,如出二人。史又称其未贵,人有慢之者,及为相,其人以事见石,惶恐。石曰:“吾岂念旧恶者。”待之弥厚。能为长者言如是,又与他日气岸迥殊。

    山东、河南军民交恶,争田不绝。有司谓兵为国根本,姑宜假借。石持不可,曰:“兵民一也,孰轻孰重?国家所恃以立者,纪纲耳,纪纲不明,故下敢轻冒。惟当明其疆理,示以法禁,使之无争,是为长久之术。”趣有司按问,自是军民之争遂息。北京民曹贵谋反,大理议廷中,谓贵等阴谋久不能发,在法“词理不能动众,威力不足率人”罪止论斩。石是之。又议从坐,久不能决。石曰:“罪疑惟轻。”入,详奏其状,上从之,缘坐皆免死。北鄙岁警,朝廷欲发民穿深堑以御之。石与丞相纥石烈良弼皆曰:“不可。古筑长城备北,徒耗民力,无益于事。北俗无定居,出没不常,惟当以德柔之。若徒深堑,必当置戍,而塞北多风沙,曾未期年,堑已平矣。不可疲中国有用之力,为此无益。”议遂寝。是皆足称云。

    世宗在位几三十年,尚书令凡四人:张浩以旧官,完颜守道以功,徒单克宁以顾命,石以定策,他无及者。明昌五年,配享世宗庙廷。子献可、逵可。

    献可字仲和,大定十年,中进士第。世宗喜曰:“太后家有子孙举进士,甚盛事也。”累官户部员外郎,坐事降清水令,召为大兴少尹,迁户部侍郎,累迁山东提刑使。卒。卫绍王即位,以元舅赠特进,追封道国公。子道安,擢符宝郎。

    完颜福寿,曷速馆人也。父合住,国初来归,授猛安。天眷二年,福寿袭父合住职,授定远大将军,累加金吾卫上将军。海陵省并猛安谋克,遂停封。正隆末,海陵伐宋,福寿领娄室、台答蔼二猛安由山东道进至泰安。既受甲,福寿乃诱将校北还,而高忠建、卢万家奴等亦各率众万余俱归东京,欲共立世宗。至辽口,世宗遣徒单思忠、府吏张谋鲁瓦等来迎,察其去就。思忠等以数骑驰入军中,见福寿等问曰:“将军何为至此?”福寿等向南指海陵而言曰:“此人失道,不能保天下。国公乃太祖皇帝亲孙,我辈欲推戴为主,以此来耳。”诸军皆东向拜,呼万岁。为书以授思忠。于是督诸军渡辽水,径至东京城下,即谕军士擐甲入卫宫城,杀高存福等。明日,与诸将及东京吏民从婆速路兵马都总管完颜谋衍劝进。世宗即位,以福寿为元帅右监军,赐以银币御马。

    初,谋衍之至也,大会诸军,以福寿之军居左,高忠建军居右。忠建曰:“何以我军为右军?”谋衍曰:“树置在我,尔曷敢言!”福寿曰:“始建大事,左右军高下何足争也。”遂让忠建为左军。世宗闻而贤之。未几,从完颜谋衍讨白彦敬、纥石烈志宁于北京。是冬,上闻临潢尹兼元帅左都监吾紥忽等与窝斡战不利,命福寿将兵进讨。已败贼,俘获生口万计。世宗以纥石烈志宁代之,召还,授兴平军节度使,复其世袭猛安,寻领济州路诸军事。大定三年,卒。

    独吉义,本名鹘鲁补,曷速馆人也。徙居辽阳之阿米吉山。祖回海,父秘剌。改国二年,曷速馆来附,秘剌领户三百,遂为谋克。秘剌长子照屋,次子忽史与义同母。秘剌死,忽史欲承谋克。义曰:“长兄虽异母,不可夺也。”忽史乃以谋克归照屋,人咸义之。义以质子至上京。善女直、契丹字,为管勾御前文字。天会十五年,擢右监门卫大将军,除宁化州刺史。察廉,迁迭剌部族节度使、复州防御使,改卓鲁部族节度使、河南路统军都监,为武胜军节度使。边郡妄称寇至,统军司徙居民于汴,义独不听,日与官属击球游宴。统军司使人责之,义曰:“太师梁王南伐淮南,死者未葬,亡者未复,彼岂敢先发?此城中有榷场,若自动,彼将谓我无人。”既而果无事,统军谢之,请以沿边唐州等处诸军猛安皆隶于义。贞元元年,改唐古部族节度使,为彰化军,改利涉军节度使。是时,海陵伐宋,诸军往往逃归,而世宗在东京得众心。都统白彦敬自北京使人阴结义,欲与共图世宗。顷之,世宗即位,义即日来归,具陈所以与彦敬密谋者。世宗嘉其不欺,以为参知政事。

    上谓义曰:“正隆率诸道兵伐宋,若反旆北指,则计将安出?”义曰:“正隆多行无道,杀其嫡母,阻兵虐众,必将自毙。陛下太祖之孙,即位此其时也。”上曰:“卿何以知之?”义曰:“陛下此举若太早,则正隆未渡淮,太迟则窝斡必太炽。今正隆已渡淮,窝斡未至太盛,将士在南,家属皆在此,惟早幸中都为便。”上嘉纳之。次榛子岭,世宗闻海陵死于军中,谓义曰:“信如卿所料。”大定二年,罢为益都尹,兼本路兵马都总管,赐金五十两、银五百两。三年,以疾致仕。四年,薨于家,年七十一。

    子和尚,大定初,除应奉翰林文字,佩金牌。陀满讹里也子撒曷辇充护卫,司吏王得儿加保义校尉,皆佩银牌。持诏书宣谕中都以南州郡,及往南京谕太傅张浩。中道闻海陵遇害,南京及都督府皆奉表贺,乃止。和尚为奉使,擅废置州县官,辄行杀戮,诏尚书省鞫治之。十九年,诏以义孙引寿为斜鲁答阿世袭谋克。义性辩给,善谈论,服玩不尚奢侈,食不兼味云。

    赞曰:章宗尝问群臣:“世宗初起东京,大臣为谁?”完颜守贞对曰:“止有李石一人。”章宗叹曰:“苟如此,信有天命也。”完颜谋衍部署诸军,高忠建争长,完颜福寿让忠建而己下之,其功多矣。当是时,独吉义最先至,诸将尚未肯附。由是言之,果天也,非人力也。

    乌延蒲离黑,速频路哲特猛安人,改属合懒路。祖思列,预平乌春、窝谋罕之乱,及伐辽、宋,皆有功,追授猛安,赠银青光禄大夫。父国也,袭猛安。蒲离黑从太祖伐辽,勇闻军中。天眷三年,袭猛安,授宁远大将军,累官武宁军节度使,迁京兆尹。海陵伐宋,行武威军都总管。军还,为顺义军节度使。徒单合喜定秦、陇,蒲离黑统完颜习尼列、颜盏门都兵救德顺州,改延安、平凉尹。致仕,封任国公。大定十九年卒。

    乌延蒲辖奴,速频路星显河人也,后改隶曷懒路。父忽撒浑,天辅初,追授猛安,亲管谋克。蒲辖奴身长有力,多智略,袭其父猛安谋克,阶宁远大将军。天德二年,授陈州防御使。贞元元年,改昌武军节度使,以善绥抚,再任。海陵南征,改归德尹,为神策军都总管。当屯济州,比至山东,盗已据其城。蒲辖奴领十余骑往觇之,忽为其众所围。乃与军士皆下马,立而射之,杀百余人。贼众败走,迤逦袭之,至暮而还。明日,攻破其城,号令士卒,毋害居民,郡中获安。民感其惠,为立祠以祭。大定二年,为庆阳尹。元帅左都监徒单合喜奏宋军十万余据险阻,剽掠郡邑,请益师。诏益兵七千,与旧兵合为二万。遣蒲辖奴与延安尹高景山等分领其军以往。卒于军,年六十一。子查剌。

    乌延查剌,银青光禄大夫蒲辖奴子也。力兼数人,勇果无敌。正隆六年伐宋,诸猛安谋克兵皆行,州县无备。契丹括里陷韩州,围信州,远近震骇。查剌道出咸平,遂率本部亟还信州,与战败之。已而贼复整兵环攻,且登其城,查剌下巨木压之,杀贼甚众,括里乃解去。查剌左右手持两大铁简,简重数十斤,人号为“铁简万户”追及括里于韩州东八里许,贼方就平野为阵,查剌身率锐士,以铁简左右挥击之。无不僵仆。贼不能成列,乃易马督军复击之。贼众大败,遂走,东京、咸平、隆州民复帖然。

    世宗即位,查剌谒见,充护卫,为骁骑副都指挥使,领万户。击窝斡,战于花道。大军未集,查剌在左翼,领六百骑与贼战,杀贼三千余人。宗亨、蒲察世杰七谋克战不利,世杰走查剌军,贼合围攻之。查剌圜拒而战,宗叙军来援,贼乃引去。西过袅岭,追及于陷泉。贼先犯右翼,查剌迎击之,贼退走。窝斡募人刺之,伪护卫阿不沙身长有力,奋大刀自后斫查剌,查剌回顾,以简背击阿不沙,折其右臂。与纥石烈志宁军合击,贼遂大败。

    窝斡平,以为宿直将军,赐银三百两、重彩二十端。丁父忧,以本官起复,袭其父猛安,除蔡州防御使,改宿州,迁昌武军节度使,徙镇邠州。为贺宋岁元使,射淮上柳树,矢入其树饮羽。宋人素闻其名,甚异之。改凤翔尹,入为右副点检,出为兴中尹,改婆速路总管。高丽惮其威名,凡以事至婆速路者,望见而跪之。二十五年,为兴平军节度使,卒官。

    查剌贞悫寡言,平居极和易,及临战奋勇,见者无不辟易,虽重围万众,出入若无人之境云。

    李师雄,字伯威,雁门人也。有材力,喜谈兵,慕古之英雄,故名师雄。宋宣和中以骑射登科,累官大名、清平尉。王师至大名,师雄与府僚出降,摄本路兵马都监。齐国建,以为大总管府先锋都统制,知淄州。齐废,为汴京马军都虞候,历知宁海军、曹州刺史。皇统二年,为武胜军节度使。正隆末,为河州防御使。宋将吴璘军攻秦、陇,会师雄以事就逮临洮,宋兵至城下,州人乘城拒守,谋欲出降,师雄止之。宋将权仪鞭马方上浮桥,师雄射之,坠于桥下,遂擒权仪,宋师退。后从元帅左监军徒单合喜以兵攻河州,有功。未几,以疾归汴,卒。

    尼庞古钞兀,曷速馆人。初为大抃紥也,补元帅府通事。宋将韩世忠率军数万围邳州,钞兀将轻骑数百与侦人数辈间道往救之,败敌兵六千。翌日,宋兵复围下邳,钞兀复败之。宋人攻济州,夺战舰略尽。是时,钞兀往宿州,分蒲鲁虎军,还至大河,与敌遇,力战败之,尽复战舰。王师复河南,宋别将由胡陵夜袭孛堇布辉营,士卒尽没。钞兀从东平总管并力战,却之。元帅府赏以银币。钞兀勇敢,善伺敌虚实,以此屡捷。帅府承制加忠显校尉,为蕃部秃里,赐钱万贯、币帛三百匹、衣一袭、马二匹。将之官,河间尹大抃白于元帅,请留钞兀以给边事,许之。复赐钱万贯、银二百五十两、重彩三百端、马三匹。录功,授庆阳少尹。

    海陵将伐宋,而契丹反,召入谕之曰:“汝久在边陲,屡立战功。昨遣枢密使仆散忽土、留守石抹怀忠等讨契丹,师久无功,已置诸法。今命汝与都统白彦敬、副统纥石烈志宁进讨。”因赐具装厩马四疋。钞兀与彦敬等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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