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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  好再来偶尔碰到一个两个地痞无赖,我不找强来解决,我在第一时间会通知年,让年来摆平。年总不让我失望,热心地喝退无赖。久而久之年是我心中依赖的男神。

    为感谢年,我鬼使神差地单独约年到酒店吃饭喝酒。我和年一杯一杯对饮,我向年倾诉和强单调无聊的毫无精彩毫无内容的夫妻生活。年抱怨有家无室的孤独日子。年用诱惑人心的温和敦厚的,低低的沉稳的极具磁力的声音轻轻地声声呼我:“李小转,李小转,”我的心竟然麻酥酥的欢畅,借着酒意我们俩大胆地对望,我和年分明看到了双方眼睛里深藏着的不可言转的东西,那涵葆的东西会一触激发,只要雨露的指尖轻轻一挑便能刺破

    没有不漏风的墙,强终于嗅得我和年的异味。强不去工地,整天腻在好再来,偷窥我和年的行踪。

    好再来有圈里人玩牌,他们玩牌时有的人没有钱,或把钱输完了,想要翻本就得找人借钱,被借钱的人在圈里被称为放爪子,我抵挡不住放爪子的高额诱饵,几经如此我俨然称为一名职业的放爪子人,我的包包里一摞摞的大额钞票有的是,玩牌人叫:“五姐,拿钱!”我不眨眼地拿出钱。拿钱的人也不含糊,十万元一晚下来,我有时可净赚一倍。好再来放爪子的人是固定的几位。男人女人,大家玩牌时那钱就不是钱,放爪子人有放爪子的规矩,今晚是几分利息,就是几分利息,不能随意涨价的,是不能坏了行规的。要是当晚还不了放爪子人的钱,要规规矩矩地立个借条。

    我经常有借条,免不了我要上门去讨,我一个女人家毕竟势单力薄,年便充当我的保护神和我一起分析:谁是地头蛇,谁是难缠户,谁的钱有去无回打水漂;谁的钱可以缓缓再要。因为年在这个道上行走多年,无形中有一股雄雄的势力。我在心里已经把年的势力当作自己的财产在使用。

    年陪我一起出门索债。有了年的相帮,我讨债的路不算艰辛,从不跋涉。

    强开始跟踪我,和我吵架。我和强不能碰面,强非得说年已经不是他的朋友了,他要把年千刀万剐。有天我和年偷偷出去讨债回来,我们在一饭店吃饭,年看出了我近段时间的郁郁寡欢,平时我是个大大咧咧欢天喜地的人,我害怕强吵闹,本来我和年并没走到实质的那一步,要是被强无端地揣度,再大吵大闹地宣扬,我圈里人不是人人皆知吗!年问我为什么不开心,我本不想把我和强夫妻之事告诉年,年那切切的话直入我的心窝,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刷刷流出,年坐到我的身边,温柔地用宽厚的手掌拭去我面颊上的泪珠,我不再忍住,把和强闹别扭的前因后果统统告诉了年,听我连咽带哽地说完,年喜滋滋地笑着说:“让强来找我,我跟他决斗,我赢了,你就是我的女人!”

    我正愕然地望着年,这时有个强身边的人偷偷给我发信息说,强跟踪到这个酒店来了,让我赶紧快跑。我吓得六神无主,把信息给年看,要年赶紧做定夺。哪知年像个英雄一样,眼睛喷火地说:“我就在这等强,我要和强摊牌,我年喜欢李小转,怎么啦!”我央求年还是快跑吧!我害怕出大乱子,我差点想要给年下跪。年看我瑟瑟发抖的样子,无限爱怜地说:“怕你受苦,我听你的,我们从酒店后门逃!”我们迅速地把饭钱丢给服务员,要服务员闭口。我和年成功逃脱!

    强的追赶,我和年联手对抗,在我和年的心里注加了一份催化剂,我和年的心靠近了。那种感觉,年就是我的男人,我和年要通力对付强,强像个外人一样横隔在我和年之间。

    我和强一碰面就是火枪相撞。明看出了端倪,从强的口中知道年。我不知强在明面前怎样说我和年的种种不堪,明对我怒目而视,一日明怒气冲冲地跑到好再来大声质问我:“妈妈,你认得哪个男人?我要把他杀了!”我的儿子,我血气方刚的儿子,我宁愿自己死,也不能让儿子去杀人!我的眼泪很快地流出,我对明好言相劝,要他回家,我们回家再说这事。

    我和明回家。明一回家把茶几立即掀翻在地,我吓傻了,我抱住儿子苦苦哀求:“都是妈妈不好,儿子要冷静冷静!”明攥着青筋紧绷的拳头说:“这家都要散了,我怎么冷静!妹妹这么小,你就要撇开家,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男人!”这晚我没有离开家,我安安稳稳地住在家里了,即使年发来担心的信息,我也没回。我不稀罕强,但我绝对珍贵明,不能因我的原因让明走上不归路。晚上强也回家了,今晚我们没有打斗,强看到我脸上的泪痕,挖苦说:“想老情人了?”我这次没有向强发火,心平气和地一字一顿地说:“强,我们放下战斗的武器吧,我们不能毁了明!”说到明,强立即喑哑。明这段时间在家反常的暴躁的行为,强也担心明出事。很久以来,我们夫妻二人没有今晚这样为了一个人,一个共同关切一个共同保护的人悉心沟通。

    强,我,年,我们这三人的路怎样那是后话,当务之急是明万万不能出事。正好现在正在征兵,明一直有从军的意向,我和强商量权衡后,要明去当兵。我和强轮番上阵游说明去征兵,明说他去当兵可以,要我保证家的完整,我弱弱地答应。

    明顺顺利利地踏上义务兵的行程。我没有了后顾之忧,薇还小不懂世间人事的伦理,我可以不考虑薇的感受。我得继续好再来的生意,只要我进好再来,那年肯定会想方设法跟过来,我心头的一点点一滴滴的星火在年的诱惑撩拨中汹涌地爆发了。年给了我激情,这是强所不及的,年常在风月场上混,他知道怎样刺激女人的敏感处,怎样柔情密语地套得女人的心房。

    我要和强离婚,正大光明地和年在一起,我不可偷偷摸摸地和年往来。我做年的情人,我得顾忌强的颜面。强,他是我一对儿女的亲生父亲,我不能让他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,我选择离婚,那样对强不存在侮辱。心思一定我立即回家,整理出家里的存折,翻箱倒柜查查家当,这一翻动不要紧,我在衣柜里分明看到一把明晃晃的砍刀!我拿着那把砍刀整个人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,我把这砍刀藏起来,它不能落入强的手里!我对强说:“家里所有的财产房产统统归他,我净身出户!”薇有奶奶照顾,我像以往一样会经常看望薇。我知道强不会把这些钱物败掉的,他是个守财的男人。婆婆得知我要离婚,哭天喊地要我不要离婚;我娘家和强的七大姨八大姑纷纷劝我不要离婚,我在强的大家族里,人缘关系一直很好,他们都舍不得我。可我已经鬼迷心窍非离婚不可!

    强可能累了,最终同意离婚,我没从强那分得一分钱,是我自己不要,因我自己的抛夫弃子,哪有颜面瓜分家产呢!我相信强能守住家产,一双儿女依旧是我和强的心头肉,我不要的钱财,宁愿花在儿女身上。我净身离开强,彻彻底底地住进好再来。

    我单身了,年给了我这些年在强上没有体验到的激情。我在一个迷乱的晚上,和风月场上老手的年睡在一张床上。年附在我耳边喃喃地起咒说:“李小转,你就是我年这辈子最后的一个女人,我要把我剩下的情和爱全部给你,我再也再也不到外面拈花沾草的,我要再有别的女人,我会被车碾死,死无葬身之地!”40岁的我,深深地被年的表白打动。

    我做了年的情人,死心塌地的。我有时还是隐隐地觉得对不住云,云一直拿我当朋友,可我竟抢了她的男人。年说让我不要有负担,他和云早就名存实亡的夫妻,没有我,年会有别的女人。我叮嘱年,一定不要在钱方面对云有欠缺。我圈里的人都知道我和年的关系,大家也都默认了。这样反而好些,我和年不再偷鸡摸狗地生活,我给年置办衣物,甚至把年介绍给父母。

    四个姐姐原本家庭不富裕,她们慢慢融进我的圈里,也在好再来放爪子,她们的日子日渐好过的多,我对她们的帮助成了我娘家的美谈。娘及对我的事没有过多的干涉,爸妈和姐姐弟弟们说随我怎样,只要那个人对我好,他们就认了,我嫁给谁,他们就承认谁是家里的女婿。年在我娘家人面前表现得温温雅雅的,本来我的姐姐们认识年,要我当心年风流成性的禀性。我已经被年的甜言蜜语冲昏了脑脉,哪能听得进劝告,他们说了也白说。

    我一意孤行要跟定了年。

    10年的儿子

    年有个小姨住在车站附近的小区里,年有时过去串门。听年说他和小姨关系要好,他小时小姨看护过他。小姨在闲暇时在家里也打打牌,他们打牌谈不上是赌博,是乡下那种打打小牌混混时间,和牌的钱数目很小。

    偶尔人数不够,小姨便呼年过去凑凑数。年带上我去见小姨,我和小姨很快地熟络,我极家常地吃小姨家的家常饭菜,他们吃什么我跟着吃什么,不挑三拣四的,口口声声地叫着“小姨”小姨很快地喜欢上了我,认定我是个随和容易相处的女人。小姨在私底下把我和云悄悄地作着比较,比较的结果是我胜出,因我的干净利索;因我收拾打扮的得体,因我进退有礼。小姨在某天把年身边的我反馈给了年的父母,年的父母兄弟姐妹们都知道我的存在。年的父母极不想年和云离婚,我也不想年离婚。年和我相伴相随,我不在乎云的存在。

    年的儿子木要到城里来读中学,年只得在中学附近租房住。木是个斯斯文文的男孩,只是学习不大好。年要他换个环境,离开他的玩伴们,到教育资质丰厚的城里来上学,看看成绩能不能上去。我体谅年当家长的心思,自己再混蛋也想后代光鲜鲜地读书示人。

    年要租房子,我担心年选的房子不适合住,我主动请缨要为年租房。我在学校附近的小区奔忙三天,看电线杆上的租房单子,问看门的大叔,打听可有房源。终于我为年租了一套房子,房子的租金,我二话不说便付上。木如愿来城里读书了,年很爱这个儿子,自从木来后,年每晚都回租屋陪住。我打点着好再来的生意,木中午在学校吃饭。年一个白天都和我在一起,好再来的员工把年看做是半个老板,向年请示报告好再来的事情。我到租屋看望木,木腼腆地怯怯地叫我阿姨,我从心底一下子喜欢这个白白生生的男孩。

    我经常买些零食送给木,碰到年不做晚饭时,我们三个一起出去吃饭,俨然的一家三口子,我不时地夹菜给木,犹如木是我自己的儿子。我给木更换四季的衣服,木是个不开窍的傻小子,他一点不讨厌我,越来越和我亲近,阿姨长阿姨短地叫得欢快。我问木:“你妈妈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吃饭啊?”木说回家告诉了妈妈,妈妈没说什么。我估计云可能知道我和年的事,云现在避讳和我见面,我也尽量避免和云碰头。我在心里总归觉得亏欠云,我有时故意买些好吃的放在租屋的冰箱里,木周末回去把这些东西带给云,这好像能弥补我那一点点自责的良心。

    我和年的关系在圈里得到了认可,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。儿子明也知道我和他爸爸离婚的事实,木已成舟的事,明不再吵闹。明给我打电话说说部队上的事。女儿薇的学习成绩一直很棒,这孩子一点也没因我的离婚而改变。薇经常来外婆家我见面,薇依旧对我很亲热。这让我有说不出的复杂心情。可我和木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和薇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得多,我怪怪地把木当作儿子来操劳管束,木让我把一颗母亲的心得到释放。

    11花心萌动的年

    禀性难改的年开始作怪了。夏日的一天,好再来进来一个时髦的女人,那女人刚踏进好再来的大门就高呼:“我老公在哪里?年在哪里?”迎宾的姑娘把这个女人带到我的办公室,一个美丽的女人,长长的飘逸的头发柔软地披散在肩上,面容姣好,低低的衣领,那对紧绷的乳房随时都要蹦跳出来。总之这个女人的美丽我是无法和她相提并论的。女人说她叫红,在一个酒店当大堂经理,是年的老婆。她到这来是找老公年的,并用手一指说:“这个好再来是我老公的,我老公在明天小区有房子,我老公买的。”那明天小区是我给木租的房子,租金的收条还在我这里,可房子已华丽转身为年购买的住宅。我听了红哭天喊地诉说,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,笑得我直流眼泪。我问红:“你相信你老公年的话吗?”红怔怔地望着我问:“有什么情况吗?把年叫出来我们当面搞搞清楚!”

    年躲在好再来的包间里关闭手机。我一个个包间找,年在一个包间里呼呼大睡。我一把拖起年,恨恨地说:“你漂亮老婆来找你了!你死在这里睡大觉!在我办公室等你回家!”我说着说着,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哗哗流。年故作糊涂地问:“李小转,你胡说什么?我听不懂。”红不是你老婆吗?她可真漂亮啊!”年一听我说出红的名字,脸色微微泛青。“去当面和红说清楚,你老婆到底是谁?你和云还没离婚,怎么又有老婆了!”我在为云说话。

    我容不得年再狡辩什么,连推带搡地把年拽到我的办公室。红一见到年,旋风般扑了过来,一头扎在年的怀里嘤嘤地哭:“老公老公你怎么啦?”年双手环抱着红也呜呜地哭。红叫着老公,年喊着老婆,好一对苦命的鸳鸯啊!我便是那万人恶的棒打鸳鸯的老鸨!我像看戏剧一样正欣赏着二位的表演,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,只见年一抹眼泪说:“我去上个厕所就回来!”年跑去上厕所了,办公室只剩下我和痴情的红。等红慢慢恢复平静,我给红递杯水说:“这个好再来是我的,不信你看看营业执照,房子是年租的,年在老家有老婆孩子,他儿子在这里读书,房子就是为儿子租的。”可能是我诚恳的话语,红选择相信。红真是个见过世面的女子,她一撩头发说:“我困了,能在你这搞个包间睡睡吗?”我痛快地答应了,我吩咐服务员要照顾好红,说红是我的一个朋友。红说:“我知道你是五姐,名字叫李小转,年和我无数次说过你。”我点点头,红安安稳稳地睡觉去了。

    我纳闷地想:“我为什么要向红抖年的底细,当红和年抱着哭泣时,我既不伤心又不恼怒,我对年是怎样的情感啊?”年估计没有了风险,不知从那个包间悄悄溜出来问:“那个女的走了吗?”我逮住了年,发泄地吼道:“你到底要怎样选择?”年厚着脸皮说:“当然是你啦!我和红只是逢场作戏不可当真!”红整整睡了一天,到了晚上,红梳洗整洁来找我说:“五姐,年是个骗子,他说他多有钱多有钱,原来是个穷光蛋!我不会跟着穷光蛋混!五姐,我走了!”红洒脱地离开好再来。

    年这个我恨之痒痒的,又爱之切切的风流男人,我不知道自己是中邪了还是怎么着,心甘情愿地做着年的情人。

    12年离婚了

    我为年添衣置物,年是个大气的细致的男人,我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,年床前床后地照顾。我有种心安,年没有离婚,我从不要求年离婚给我名分,我不在乎名分。一天云来找年,云坚决要离婚,云说,她不能,再也不能过着这样有名无实的日子,而且年还对她实施家暴。过年过节时年绝对要回云那里的,一年到头,年在家呆不了区区几日,也要和云干架。用云的话说,年发起脾气像狮子一样可怕,对云暴力升级,手上有什么就拿什么对着云砸过去,不管轻重缓急,云身上经常是旧疤未愈又添新痕。木也和我说过,他爸爸妈妈在一起不是吵嘴就是打架,家里的东西经常被他们俩掼碎。

    云找人把离婚协议写好。云在租房里里把年堵上,年是个有脾气的男人,哪容得下女人找他离婚呢!而且云把要离婚的事还告诉了年的朋友,年甚觉脸上挂不住。云把离婚协议展在年的面前,年二话不说噌噌地签字。年打电话给我说,云要离婚他同意了。我大吃一惊,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地说:“年,你可不要离婚啊!我的家庭已经散了,我不希望你的家庭破灭!”年冷冷地说:“你不用管,离婚和你无关!”年和云去民政局,我还放心不下地给年打电话,要他三思。年最终和云离婚了,听年说,云在拿到离婚证时哭了。

    年离婚,我一点也不开心。云离婚后打电话给强说,她也离婚了,好成全李小转和年。强给我打来祝贺电话说:“你和年可以结婚了!”我从没想到要和年结婚。

    13融入年家

    经过四年的积攒,加之我放爪子收入,我的身价已经不菲了。我决定隐退好再来洗浴店,专干小额贷款的行当。如今民间小额贷款遍地开花,我的人脉不错,大半个城市都知道我五姐,我是个风云的大姐大。

    年在一次打牌中爽爽地赢了一大把,我用睿智的计策要年买了一套房子。这次年听我的,离车站不远的秋菊花园小区里买了三室两厅的房子,房子收拾好之后,我也搬进去和年住在一起,碰到年的父母或兄弟姐妹们来走动时,我是不和他们照面的,我选择逃避,年的全家都知道我李小转这个人的存在;我全家也知道年。年到过我家,见过我的父母,我的父母及亲朋好友们都认同了年,在和年日常的交谈中,我知道年的父母及兄弟姐妹们的情况,只是我不曾和他们相见过。

    在年和云离婚有一年的时间,年突然得阑尾炎住院开刀,因为年没有家属照顾,我理所当然充当年的家属,在这期间,我和年的父母及兄弟姐妹们都有了照面,没有想到他们对我的印象相当好,尤其年的父母更把我当作儿媳妇看待。

    在老天冥冥安排中,我和年的亲人们相识相交,他们把亦我当作他们家中的一员,遇到过节,年的父母便催促年要把我带回老家团圆,我一跨进年父母家,便挽起衣袖,扎着围裙进入厨房忙活,我这样干并不是为了讨好年父母,我本性里喜欢做饭做菜,看着别人香喷喷地享受我的饭菜,我有着莫大的成就感。我端着酒杯和长辈敬酒,打点长辈节日孝敬钱,我做着一个媳妇该做到一切。我看到年父母日常生活中有欠缺的东西,我悉心留意着,然后我不和年说一声,悄悄地把这些东西送到年父母家里,年父母说,不需要我们的东西,只要我和年安安稳稳地过日子,他们死也瞑目。我深切懂得父母的心思,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握好这段感情,一定要好好和年过下去。

    14我和年结婚

    我和年都认为我们已经人到中年,在一起也就行了,不需要一纸婚书来约束,可我的爸妈和年的父母一定要我们结婚,他们上了年纪的人,很在乎形式。特别我的爸妈,总认为女儿一定要有结婚证书,这样在外人面前才不会失面子的,女儿的归宿是正经的。年的父母要年结婚,他们认定我能搞定年,让婚姻来拴住年脱缰的性子。年说,他不想年迈的父母为他整日操心,我也想我的爸妈在外人面前扬眉吐气地生活。我们俩决定结婚,可我们又不想用一纸婚书来套牢我们各自的江湖,思前想后我们决定摆场酒席,宴请两家致亲到场,证实我们结婚了。

    年妈妈立即为我们准备新房的床褥新被;我妈妈喜笑颜开地通知家里的大舅二舅和姑姑们,那欢腾架势好像我是初嫁小女。我和年摆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喜宴,我们的关系更加明朗化,我们双方的身份在各家都有了名分,我是年家正正经经的媳妇,年是我家有头有脸的女婿。我的儿女认同了年,叔叔长叔叔短地称呼着,年的儿女也声声地呼我阿姨。

    结婚后,表面上我和年过着风日飒然的日子。其实不然,年的野性,年的风流,年的暴躁,在我婚后的日子中一览无遗地暴露出来,我甚至有苦不堪言的感觉。

    我喜欢酒桌上欢乐的气氛。年和我经常在一个酒桌上把酒推盏,因我的豪兴,朋友说:“五姐,我敬你一杯。”通常情况下我略微推辞推辞,便一仰脖子喝光。这时年就会很不高兴,他不顾及别人的感受,粗声大气地吼道:“你他妈的没有喝过酒吗?不要喝!”语气蛮狠,言语粗鲁,整个饭局被年的喝斥,搞得尴尴尬尬的。我涨红了脸,但我还得忍住不发,我是个要面子的人,我知道要和年在饭局上争论,对我没有好处的,年可以不要面子,可我却要啊!我只得打着哈哈说:“年怕我喝多了,我身体不大好!”朋友们也知趣地打着哈哈。可一回到秋菊花园,我们俩便大打出手,年真是个狠毒的家伙,出手狠辣,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,把我的头狠狠地往墙上撞,顿时鲜血从头顶上汩汩地流,年罢手,嘴里不停地骂着粗野的话。木现在也在秋菊花园住,我和年打架,木从房间跑出,可怜的木看到他爸爸凶残的模样,吓得瑟瑟发抖,不敢过来帮忙,等他兽性爸爸发泄完毕,木才怯怯地来到我身边,拿个毛巾给我堵住冒血的伤口。

    年一拍屁股甩门而出,我心里明白,我不能这样躺在地上,我让木给大门口诊所医生打电话,要他出诊到我家给我缝合伤口。我的脑袋上整整缝了五针,面颊淤青一大片,我让医生在家给我治疗,我可怜的自尊心依然在作宠,我要木保守秘密,不要对别人说我的伤势,更不要说我和他爸爸打架。木点头答应,可木一转身就把我和他爸爸动武之事告诉他妈妈,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告诉了强,强以极快的反馈之事打电话来慰问我说:“李小转啊,以前在我家,我不舍得碰你一根指头,你真犯贱!跑到别人家让人打破头”我强忍住心中的愤懑对强依旧逞能地吼:“要你管啊!不要给我打电话!”我决绝地挂断强的电话,我的眼泪频频地汹涌奔出,擦也擦不完

    年玩离家出走的勾当,他的理由是我不听他的劝告,他非常生气,他要到外面逍遥逍遥。年追逐年轻貌美女性,我不能容忍年勾搭上一个年轻的女人,便带到我们共同朋友当中显摆,指着女人说:“瞧瞧我的女人,多高端多有气质!”我们的朋友有时看不下去,指责年说:“你这样做,你把五姐放在什么位置?”年厚着脸皮说:“不要乱讲,我是单身啊!”年在外面快活几天后,没有人请他,他自己主动回家,买些小菜动手做饭,洗涮碗筷打扫卫生,忙得不亦乐乎,像个没人事一样,用极其柔和的声音和我说话,我搞不清楚自己,明明对年有一肚子的怨恨,可一碰到年温和的和我说话,一看到他俊朗的脸庞,我的恨,我的怨即刻烟消云散,谁说外表的凶狠不是变相的爱呢!我是不是就爱这贱劲儿啊!

    我和年以后隔三岔五地打架骂街。我没有想到年骂街的水平很高,一个泼妇可能都没有年骂街的水平。我的身上经常挂彩,我一挂彩就不敢和爸妈姐妹们见面,有时迫不得已见面,我谎称因为喝酒醉了回家把脸撞了,爸妈心疼地说,少喝酒,当心身体。我的眼泪只得往肚子流。

    每每有个波澜曲折,年都要出去潇洒一番,去结段小情缘。我人之中年,完全不能满足年强盛的生理需要,我只能睁只眼闭只眼,由着年去寻花觅草,我有个小小的要求,恳请年不要在我朋友亲人面前显耀他的一茬茬的女人,给我保留一丝丝微不足道的颜面。年的底线是从不把女人往家里带,他在外面开房行乐。年渐渐形成了一个不是规矩的规矩,隔段时,年便找茬和我吵架怄气,然后名正言顺地溜出去几天,再喜咪咪地回来,如此周而复始地往复,我习惯了,也懒得和年争吵,随他去吧。我倒要看看年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和能耐,还能在外风流快活多少年,六十岁,七十岁

    15儿女们

    薇在大学,学习成绩一向拔尖,她已经申请去国外读书,她上学的费用,强帮她备好了。我在心底无能如何也抹不去对强的歉意,在薇读高三的一个寒假里,薇要到补习老师家去补课,薇有时打电话要我送她去,有次早晨,大雪纷飞,天气异常寒冷,第一天晚上,我答应了薇,第二天我送她补习。当我打通薇的电话时,竟然是强接的,强说,天太冷了,让他送薇,让我在家睡觉我没有听完强的话,措不及防地挂断强的电话,当时我的心收得紧紧的,强的话简直是一把利刀,刀刀割在我的心坎上,和强离婚那么久远了,强还呵护着我,我配吗!

    明顺顺当当地从部队专业回来。明承载了强的个性,不该花的钱从不乱花,转业的安置费加上强的赞助,明买了一套房子。明跟着强学习工程,明跟着强我很放心,老子总不会亏待儿子的。薇长大了,和我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,她觉得她妈妈是个大好人,对人和气友善。

    年的一对儿女经常整得年焦头烂额的,女儿菊打工,一个工作没干到试用期满,就要跳槽。今天来找年要钱,明天要年给她租门面做生意,年见到菊就有一脸的愁云。木和我谈得来,他听我的话要比年的话还要多些,木是个不上进不学习的主子,勉勉强强在一个民营中学读完高中,自费上个大专,读到一半木再也无心上学,卷个铺盖回来了。木不讨人厌,不说粗话,像个花样美少年。白白净净的木,小小年纪却一心想要一夜暴富,他极想跟着我,我要我介绍他进入我的圈子里,我曾立誓:决不让后代踏入这个圈子的一个脚趾,这后代当然包括木和菊。

    我的姐妹们说我不曾在薇和明身上花过太多的精力,却在木身上倾注我的母性。我天然的母性在木身上得到诠释殆尽。我和年不论是硝烟弥漫的战争,还是小小的斗嘴,木都义无反顾地站在我的身边,他成了我一个坚定不移的铁粉。

    年的发丝已见斑白,但年依旧有副铮铮的身躯,他对性事的需求是我所不能给予的,我到了更年期

    16玩火自焚

    我民间借贷搞得风风火火的。我的钱借给那些有资产的生意人,要不做房地产的,要不这人有门面房的。

    偶尔我也借些钱给那些赌博的人,这些人都是我的新朋旧友,我不忍伤了他们的面子。这次我应一个在赌场上放爪子朋友的邀请到场上去,他们的场子搞得很大,下的赌注也巨大,我很想在这盛大的场面中捞上一大把,从此隐退江湖。我把我所有的现钱,还从姐妹们那里搜罗,凑到一起整整三百万,我看看厚厚的钞票,心里暗暗使劲:“干完这一票,赚够了,再也不干了!租个门面房,买卖服装混混日子,带着老爸老妈闲逛逛,明有孩子,带带孙子,后半辈的日子就这样过吧!”

    我包里装了一部分钱还有一部分放在车上,我兴高采烈地进入场地。果真今天这个场子非同凡响,男男女女的,七个牌桌,每张牌桌都坐满了人,人人面前堆着红闪闪的钞票,场子森严,有马仔在看场子,个个贼精贼精的。

    我放心大胆地把我包里的钱亮出来说:“谁要爪子钱,叫我一声!”我的话刚刚落定,突然场子的门被人踹开,黑压压的来了一群穿制服的人,个个剽悍,个个矫健。整个场子顿时乱了,进来的人高呼:“抱头蹲下!不许跑!”有人发疯地往外跑,桌椅碰撞声,水杯打翻声,女人嚎哭声,声声交织钞票散落一地没人顾得上。赌钱的都想跑出去,哪里能跑出去,门外层层包围,插翅难飞啊!我李小转被逮住了!

    我被抓进拘留所里,我包里的钱连同车上的钱全部全部被搜罗干净!我在那刻成了一文未有的穷光蛋!后来我才听说那几天城里在突击“打黄涉赌大排查”执法部门搞个卫星定制,想逮谁就逮谁。

    我可能是被同伙出卖了,在所里和我一同进去的人陆续出去了,唯独我出不去。所里的头头说我是不可随便放的人,我的案子要上报。在所里我没了手机没了自由,但我深知我的亲人一定想方设法营救我;我相信在我危难时,年不会袖手旁观的,他一定在积极地打通关节。虽然是新时代的拘留所,可那还是人人不愿去的“禁地”

    我在所里面悲戚戚地过完两月,老老实实的。所里安排我洗碗择菜,我从不偷懒,我本身血糖偏高,在这里心情压抑,郁闷。有天我竟然晕倒了,所里把我送出就医,家里亲人跑东跑西的疏通,我得了个取保候审的机会。

    我从所里出来了!我瘦了一大圈!“年,这个男人我不在的两月里,他是怎样的过活?”我忍不住地去想年,反正回来了,我又变回了和强刚离婚时的模样,没一分钱,还亏欠一大堆

    17伤痕累累的我

    秋菊花园冷冷地接待我的归来。年数落我太贪心,不该拿那么多的钱去放爪子。

    我脑子里已经是一团糨糊似的:“我从姐妹们拿的钱,我承诺是高额利息的,月息三分。我现在连本钱都没了,我拿什么还钱啊!难道我能跑掉,跑到没人认得我的地方,我父母姐妹儿女,我怎么舍得呢!”

    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。我的朋友们一如既往地邀请我吃饭喝酒按摩。年容不得我沾一点酒星,要是碰巧哪天我散发着酒味回秋菊花园,和年的战争就要开锣上场,我心情本来烦闷,年一数落,拿着凶脸对我,我就忍无可忍地爆发。俩人华丽转身为三天一大吵,小吵天天有的境界。损失那么多的钱,我一想起来就心痛不已。

    年嫌我从拘留所出来还在朋友们面前招摇,说我现世,不知廉耻。一天晚上,我应约与一群朋友吃饭,席间我喝了几杯,原本这几杯酒对我是没有威力的,可能我的身心均受到摧残,几杯酒下肚,我开始晕忽忽的,不胜酒力的我,打电话给年说:“我在西湾酒店,能接我回家吗?”“你他妈的不想活了,要老子去接你!去死吧!”年粗暴蛮横地对着电话狂叫。我虽然晕乎,但我心思还有一尚清晰,我害怕别人听见,立即掐断电话。知趣的朋友把我送回秋菊花园,我躺在床上一阵阵的难受,挣扎到厨房里倒杯水。

    年气势汹汹地回来了,不由分说一脚踹向我,我打个趔趄,脑袋重重地磕在餐桌角上,额头上的热血顿时染红了我整个面颊,我一半清醒一半糊涂地倒在地上,耳里迷迷糊糊地传来年的咒骂声:“不要脸的女人,死了也没人管的女人”也许我命不该死,那晚木回来了,木回来时,年不知去向,木赶紧把我扶起,一声声地唤我“阿姨阿姨,你不要紧吧!”木打车把我送到医院清创缝合,等我完全清醒,木义愤填膺地劝我说:“阿姨,你和爸爸离婚,我跟你过,我做你的儿子,你再和爸爸一起生活,你会没命的,有天你会被他打死,你老了,我来养你!”我没有得到年的心,却得到了一个儿子,我不知道是喜还是恨。

    木不知道我和他爸爸是没有婚姻约束的,我和年随时都可以分道扬镳。木凭着一腔热血,他要摧毁我和年,木偷偷地通知我的爸妈,要他们来医院看看我的情形,爸妈姐妹们知道我的处身,厉声问我:“以前身上的斑斑伤痕是不是年的家暴?”我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摇头否认。爸妈老泪纵横地说:“年把你打成这个样子,你还在护着他,他自己的儿子都看不惯,你是怎么搞的?是让年的精魂罩住你的心脉吗!这次我们不让你回秋菊花园,你要跟着我们回家,我们来养你!”

    我被爸妈接回娘家。年不来看我,我痛定思痛地考虑我的未来:“明有了女朋友很快要结婚了,我要和年在一起,还要被殴打得伤痕累累,将来媳妇会看不起我的,也会嘲笑我。趁着现在媳妇还没进门,我赶紧撤退吧!权当我和年在一起的日子是作孽吧!是上天处罚我的!下半辈子我安安静静地过活;将来有了孙子,带带孙子像所有的老太太们一样照顾儿孙;亏欠的钱,我有两套房子,卖了还钱。还有几家房地产欠我的,等我状态好了,我去罗列罗列;欠钱那是一定要还上的,这是我的风格,我不能让人戳脊梁骨的:”我在娘家的床上转辗反侧地思来想去我明天的日子。

    “五姐,快睡吧。”妈妈在另一个房间喊我。年的面孔,强的身影,一摞摞钞票轮番在我眼前跳跃,我的眼皮怎么也合不上,我想努力忘掉,努力忘掉

    2014-1-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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