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份特制的猫饭、狗饭,多多鹦也得了好些坚果做成的点心,众人推杯换盏互祝新年,气氛很是热烈。

    到了晚上□□点的时候几个人收了宴席,就着果脯、干果便坐成了一桌……打麻将。

    严格来说这也不是麻将,是类似的一种金华本地的牌局玩法,方法有一些复杂,但是夏安然脑子好,其余三个人又都会,带着他玩了两三局便很快就上手了。这一打就是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。

    几个人都玩的兴起,时间快速流逝,困意全消,直至白家的内知来打断了几人,言道时间快到了,四个男人才赶紧将玩具收了起来,重新捧起了书画、算盘、糖水等物。

    会有如此反应完全是因为按照古话来说,年初一便是一年的开始,所以寻常人家中年初一时都要做做好事。

    譬如读书呀,吃糖水等等,像是玩游戏打麻将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的。

    如果白家有长辈在的话,妥妥要打手心的那种不允许。

    这是夏安然在北宋过得第一个年,他有些兴奋得探头去张望,他的学生同他说金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那便是到了年初一的子时会放爆竹,花炮,而谁的第一声炸能够和打更声合上,一年都有好运。

    故而有些不差钱的人家会在院子中摆上若干爆竹,看着时间差不多按顺序点燃,一连串的爆竹点了总有一个能卡住点,更有聪明的做出了一连串引线牵扯在一起的爆竹,一旦点燃便能噼噼啪啪响个不停。

    当然,每逢新年,便是消防队最繁忙的时候了,北宋的消防队名叫“军巡铺”这是世界上的第一支消防队,会成立此机构是由于宋人在火事之上有着一惨痛教训。

    大中祥符八年四月,八王爷原型的荣王赵元俨宫中起火,因木质结构的易燃性,加上那一日风势不可控,便一路烧毁了东宫,又烧毁了内藏、香药库,最严重的,其更是烧毁了崇文苑、秘阁三馆,将北宋自战乱年间救下的孤本、藏书八万余本付之一炬,更遗憾的是,其不光烧毁了藏书,还将雕版一并烧毁。

    这一把火,直接让北宋之前的一段历史出现了文化断层,也一并烧掉了大半宋□□藏下来赎买燕云十六州的赎金,同时也是如果无法赎买便起兵的军费。

    故而受此教训,在仁宗登基后便在汴京城建造了“消防队”,这一机构很快便铺设开来,但是自然是以汴京城的消防队最为专业和负责,毕竟他们需要保障的,是当时世界的贸易中心,也是北宋的心脏。

    同时也是世界上木结构房屋最为密集的城市。

    虽然看不到外面,但是夏安然不用想也知道,和守岁的人们一样,金华的军巡铺兵士定然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,以在火灾起来的一瞬间便将其控制住。

    但也因为有“消防局”的存在,这些宋人们才玩火玩得如此欢快吧。

    时辰已经差不多了,白家的侍人们已经拿起了线香以准备点火,众人均屏息以待,在噼噼啪啪炸响的烟花中,几乎是同时传来了更夫的敲更声。

    顿时众人都欢快呐喊,然后在场的侍人向着白家兄弟贺喜拜年,白大哥自然撒出去了大把大把的利是封。

    亦是此刻,夏安然下了一个决定。他要去一趟江州德安。

    这是之前在船上时候陆小凤帮他查出来的信息,陆小凤言那边的夏氏宗族很有可能和夏安然有关。

    原本夏安然其实没多大兴趣去查自己的身世,在他看来这不是多大的问题,尤其是在知道他打入了任务对象内部的时候,但是现在情况不同。

    画影剑所在不明,江湖之中几乎没有此剑的传说,但是夏安然也非常清楚,但凡是任务系统绝对不可能发布看似无解的任务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任务对象也好,任务道具也好,定然在他无意识忽略的地方。

    夏安然到了这个世界后有意无意忽略的便是他的身世。

    而陆小凤,作为此间世界的主角之一,身负气运,他说出的答案即便不是百分百正确,但也一定答案相近。

    若不去找找,就得不出答案,故而夏安然打算前去江州,拜访那一宗魏国公夏承皓之嗣。

    夏安然对宋朝的臣子都不太熟悉,实在是因为宋朝璀璨的名臣实在太多,无形之中便遮盖了旁人的光辉。

    魏国公的事迹还是在他到了金华之后才打听得来的,这位国公爷是力战契丹而亡,是一武职,后在仁宗皇帝继位之后还为他招魂祭祀,只是因为这是多年前的事,此处又是相隔较远的金华,流传来的信息并不太多。

    倒是他的儿子还是挺有名的。

    此人诗词极佳,以词入道,徙邓州之时遇到饥荒,他便想法让当地大族布出两粟,此灾全活者四十余万。

    在古代,这个数字已经当得上惊人,故而仁宗即位后便让他当了户部郎中。

    但是和他的政绩相反的是,此人极其豪奢,其浮夸作风都已经流传到金华来了。在一众小清新的宋臣中,这位就像是一朵大波斯菊插进了小雏菊中一样,格外不协调。

    听闻这位的各种趣事的夏安然不由牙疼,不过在他比对了年龄后就放心了,这位今年也就三十多,看样子不可能是他亲爹。

    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个方向,而且这位魏国公是武将,虽然他儿子是文臣,但如果是同宗的话,夏安然有一身内功也说得过去。

    他打算过了清明节便启程。

    “白兄莫要担心,”夏安然同露出吃惊神态的白锦堂说“在下既是答应了做三郎的先生便不会擅离,”他捂着杯盏笑道“届时白兄暂先北上,安然同你们一道出发,金华同江州同在江南东路,又有水网相同,在下一来一回,若是顺利的话一月有余便可归来,”

    “到时候,吾再北上寻你们,白兄也不必等我,待到春暖,吾便是要在汴京定居的,届时你们再北上之时来寻我便可。”

    他说的轻松,听的两人却表情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那一日陆小凤说这事的时候,这二人均都在场,但是他们当时听过却不留痕,盖因此二人早已确定夏安然身份有异,事实上陆小凤所说的可能性还是皇城司的人调查出来的呢。

    否则陆小凤上船后才知晓夏安然失了记忆,夏安然在船上被断了讯息,陆小凤又哪来的路子能传讯?

    此时的远程的传讯工具唯有飞鸽,然飞鸽之法为单程联络,利用鸽子记得巢穴所在,将鸽子带离巢穴放归之法,鸽子可没有寻人的能力,尤其是在茫茫江面、众多商船之中寻一只小凤的能力。

    夏安然这所谓的身份是白锦羲假借陆小凤之口说出的试探。

    只是后来随着调查的步步深入,其实众人都已将目光定在了平南王府。

    他们的倾向是夏安然便是平南王世子,亦或者是双生子。故而之前便有人潜入了平南王府暗探,才有了陆小凤来传言平南王府再次失窃之事。

    虽然调查的结果还未传来,但是白锦羲心中自有猜测,幸好夏安然决议启程之事尚且有段时间,尚且来得及布置一二。

    夏安然只是提前说上一句,并未留心几人的反应,他正同白锦堂预约北上船舶的仓位,预计将他的那些宠物玩具给带过去呢!

    很快二人就是否给钱争论了起来。

    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玉堂头一回听说夏安然失忆之事,便好奇得问了是怎么回事,并且他言道自己此行同松江府几位兄弟结了拜,夏安然醒来之时既然就在松江,那么可能当地也能查到些什么。

    待过几日他便书信托松江府的兄弟们查一查夏安然的情况,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。

    对于学生的一片好心,夏安然自然是应下了,师生之间一时其乐融融。

    他自不知,当夜便有若干只信鸽放飞,于一片素裹之中,仅有两只信鸽幸运得躲过了这几日频繁的花炮抵达了汴京,而白锦羲的密语很快被人译出送到了仁宗的桌案前。

    年轻的帝王看到这一信息后久久沉默,他足足思考了有一炷香的时间,此间屋内也沉默了一炷香,最后他开口言道“传诏,”

    他一席华衣,此时他本正要去崇华门参加今年的元宵灯会与民同乐,出行前却骤然得了此信,他起身后背对奉诏的臣子边说边想着门口走去,叫人看不清此时此刻的帝王心思“诏夏安然即刻入京。”

    传令的天使于半月后抵达金华,一脸懵逼的夏安然接到了自己此生中的第一份圣旨,因仁宗之名是即刻,夏安然便只有一夜时间准备行李,他于此措不及防,反倒是白家的三位兄弟快速得为他准备好了马车,将他送上了车,且因不放心他,白二少索性改了计划陪他提前上京。

    他此行将赶路,又是隆冬时节,本来夏安然想要将多多暂时寄在白家,等白锦堂上京时候一同带来,谁知夏多多的小爪子硬是拽着他的头发不愿意被留下,最后便无奈带了一道走,只是小奶豹是肯定带不了了。

    夏安然本也没有计划带,他同白锦堂说好等到了开春,边将这幼豹放归,还细细写了他所知晓的放归说明书,一并小奶豹的饭钱留了下来,还言道自己还有些注意事项他赶路时候再写,到时候通过驿站寄回,还要烦劳白大哥费心了。

    白大哥将他推上马车,表示都知道了君且安行。

    匆忙间,夏安然只来得及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为他送行的白三少和细犬妈妈,便被裹挟而去。

    距离上次离开汴京,不过三月,再踏上此处之时,夏安然差点被冻成了狗。

    冷,真的冷。

    汴河河段已经封冻,此行北上便只能乘坐马车,马车密封性不够,哪怕里头燃了炭盆,冷风也是嗖嗖灌入。

    幸而北上一路均为官道,道路还算平摊,虽然行进速度略快,但是也不是非常颠簸。

    ……起码这个程度是全副武装后倒在垫子上能够承受的程度。

    但是寒冷却是没法子承受的了。

    南下时候走了一月半,北上走了不到半月,这半月里夏安然整个人就黏在白锦羲身上了。

    他常双眸含泪对着白锦羲说“泽玿,若是没有你,我怕是走不到这儿来啊!”

    这还真不是他夸张,而是这身体……当真怕冷怕的可怕。

    东汉时候正在小冰河,那时候夏安然感觉冬天都没这么冷过,这身体虚得夏安然觉得身上的肌肉全都是白长的,不光是肌肉,就连肥肉也是白长的,风一吹就直接到骨头了!

    甚至热带鸟类夏多多都没他这么怕冷。

    白锦羲早已习惯他这做派,但是护送的小吏没有啊!

    小吏一路听这句话没有十次也有八次,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如今的听若无物,不知经历了多少折磨。其个人感觉,他的心境,已经快要超脱万物了。

    这些暂且不提,毕竟夏安然最大的麻烦还是——不知道为什么,他突然要面圣了。

    他想了半天皇帝召见他的理由……难道,难道又是个追更新的?

    在大宋写文,风险那么大的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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